“这就是了……”容菀汐一笑,也不知是释然、还是有些苦涩,她自己也分不清楚,“秦嫔是歪打正着,使得这模仿笔迹的字条,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所以你以为,我一直在骗你。我嫁给你,只是雪国那边指使我设的一个局,而且这件事,二哥是知晓的。你以为我们约好了事成之后要远走高飞。是不是?”
皇上一怔,完全没想到,菀汐竟然能将他的怀疑猜得这样准……她果然,很了解他!
终究,他当日在慈宁宫里的认定,并没有错……她果然懂他!
只有她,最懂得他!
不免愈发觉得惭愧。但菀汐说得一字不差,他却也只得点点头,坦然承认自己的这番小人之心,道:“的确如此。”
容菀汐一声儿苦笑,道:“说到底,你心里还是放不下我和二哥的过往。”
这一句,是真真儿的苦涩,她自己都清楚。
皇上也是一声苦笑,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二哥是他一直敬重的、且是唯一敬重的哥哥,在二哥那样纯纯粹粹的正人君子面前,他常常会觉得无地自容。如菀汐这样的女子,没有理由会喜欢满腹阴谋、心狠手辣的他,而不喜欢那个所有女人心目中的英雄、那个令百姓们人人称颂的贤王、令诸国闻风丧胆的战神。
他总以为,是他趁火打劫让她嫁了过来、是他趁虚而入哄骗了她的情,一切都是他的固执纠缠……纵然在她愿与他同生共死之时,他的自卑弱了些,觉得她对他的执着,原来也恰如他这般。
但毕竟生死关头只是一瞬,人的生命里,更多数的时光,还是平平淡淡的。一时风起,诸多事情交杂在一起之时,冲动占据了理智、糊涂赶走了清醒,混乱之下,眼睛看到的,难免还是在愤怒之中遮蔽了心中所感。
容菀汐知道,此事最是无可奈何。翎王和秦颖月,就像是横亘在她和皇上之间的两条长河,无风浪时还好,两人还能如赏风景般在河里来去自如,但风浪一起,便将他们阻隔了千里万里。
她不能全然不在意皇上和秦颖月的过往,又如何能让皇上看开她和翎王之间的往事呢?倘若真看开了、真不在意了、不吃醋了……要么,就是他们已经离开了这些纷纷扰扰,要么,就是他们已经不在意彼此了。
“在紫云阁发现母亲的画像之前,我也一直以为,母亲已经在生我的时候去世了……”容菀汐并未再追究翎王的事。至于母亲的事,她原不想把皇上扯进来,但慕容焰已经把他们逼到这个份儿上,想要不让皇上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容菀汐和皇上说了在紫云阁后山上发现母亲画像的事、还有那本《雪国秘史》,还有君紫夜的话。
上一辈的纠葛并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容菀汐又想要把自己知道的都说给皇上听,着实说了好一阵子。
皇上听罢,已经完全沉浸在上一辈的故事里了,半晌才回过神儿来,唏嘘道:“原来如此……真是可惜了这些痴情之人……”
“人都是会老、会随着境遇而改变的”,容菀汐叹道,“其实我想要见到母亲,却又害怕见到母亲……我不想要看到她被仇恨折磨得变了样儿。有时候我真想,宁愿母亲永远活在我的幻想中,永远是那画像上的模样。”
“可她是我的母亲”,容菀汐的声音忽然变得坚定,“她是我的母亲,不管变成什么样儿,她终究还是我的母亲。明知道母亲还在人世、明知道母亲正在危难之中,我岂能不去救她!”
皇上握着容菀汐的手紧了紧,不想告诉他那不好的消息,但已经过去一个月,如何能再瞒着她?
“菀汐……是朕对不住你。朕派出去的人、沿途守军,都并未见到慕容焰。不过朕已经又派了人出去,让人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