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太后没病,太后是故意躲着他呢。若太后真的身子不舒服,他岂能如此大声喧哗?
果然,一进屋,便见太后在寝房里窗下横榻上斜倚着看书呢。为了不让他过来叨扰,窗子也不开。此时薄嬷嬷正斜牵着身子坐在横榻上,给她一下下的扇风儿呢。力气可是比平日里扇风儿大得很,可见皇祖母很热。为了躲他,也是挺不容易的。
看到宸王已经冲了进来,薄嬷嬷忙起身,退到一边儿去了。
而且既然宸王已经来了,便也没有必要继续关着窗子。而是将窗子推开了。
宸王道:“嬷嬷,你这也做得太明显了吧?这大热的天儿,午后你关窗子,本王来了,你又把窗子推开了。不是明摆着关窗子躲本王吗?本王和你是有多大的仇儿啊?”
薄嬷嬷忙屈膝施礼,但却一言不发。
“行啦……”太后放下手中的书,抬眼嗔道,“你这哪里是在责怪唤云?明摆着不是说给哀家听的?”
“皇祖母,孙儿哪敢说您哪?”宸王嬉皮笑脸地坐在了太后面前,笑道,“听敬敏说,皇祖母您身子不舒服,这可疏忽不得,得赶紧请了太医去啊!”
太后轻叹了一声儿,道:“说吧,来找哀家,什么事儿。”
不用问,也知道宸王的意图是什么。
宸王“嘿嘿”一笑,道:“还真是什么事儿都逃不过您老人家的法眼!皇祖母,您老人家可真神呢!孙儿是一点儿也骗不过你!”
说完,在横榻上蹭了蹭,正了正身子,却是笑容渐渐收敛。
待到坐定,已经是一脸正色了。
直接摊牌道:“外头的风言风语,皇祖母可都听说了?”
斜倚在横榻上的太后看了他一眼,道:“直接说你的意思。”
她原是猜到了老三想要借薄馨兰探消息的意思,便是连提起容菀汐三个字都不曾。就是不想让老三察觉到她这边已经做出的决定。原是想要消消停停儿的解决了容菀汐、消消停停的了结了此事,不想横生枝节。但却忽略了一点,老三可不是那样只看表面的人。
老三听到薄馨兰说她没提起容菀汐,想到的,绝对不是宫里这边还没对此事有什么反应,而是宫里这边要有大动作。
看来她真是老糊涂啦……
老三察觉到了她对容菀汐的处置之意,就紧赶着入宫来,为的,应该不是想要说,“皇祖母您英明”。
她故意晾着老三,就是想要看看,他对容菀汐的心思,到底到了什么地步。一个时辰过去了,他还是耐心地等着,而不是拂袖走人另寻他法,可见对容菀汐的紧张,已经到了一点儿风险也不能冒的地步。
所以此时,也就没心思和他绕弯子,直接看看他用什么说服之法就行了。
让他痛快儿说了,痛快儿驳了他,打发他走。让他回去自己冷静冷静。
“看来京都城里的风言风语,皇祖母是听说了。那孙儿也就不饶弯子……皇祖母您想想,那紫云山上的冰湖红莲七月十五才开花儿,从紫云山到容城需要几日?从容城回到京都,又需要几日?那百日穿肠可是天下奇毒,解毒又需要几日?就算菀汐连日不停歇的奔波,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回到京都城。怎么能在这几日的功夫里,就断定菀汐在边疆不守妇道,不想回来了?”
“而且这才几日的功夫,京都城里就把这捕风捉影的事情传说得沸沸扬扬,说什么有边疆来的行商亲眼看到的。这怎么可能呢?就算那行商有汗血宝马,从边疆到京都城最快也要十日,可菀汐到边疆,一共才几日呢?总不能在菀汐到边疆的第一晚,就和二哥做了那龌龊之事,且又敲锣打鼓地请满城的人来观看吧?”
宸王很是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