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去雾霓山吗?怎么会--”
“卿儿?”额若熙满脸疑惑,“我也正想问你呢,你不是回天祈了吗?怎
么会在这里?”
“这不是回天祈的船?”慕飞卿惊讶更甚,倏地坐直身体,一方雪白的纸笺从他怀中滑落,轻轻飘坠于地。
“咦?这是什么?”白思绮皱皱眉,刚要弯腰去拾,那纸笺已被慕飞卿一把抄在手里。
“是云寒的笔迹!”额若熙眼尖,视线从纸笺上扫过,随即低呼出声,“难道--”
“胡闹!真是胡闹!”慕飞卿重重一掌拍在床栏上,震得船舱一阵摇晃。
“怎么了?”白思绮拿过纸笺,细细看罢,也不由抿紧双唇,眸中忧色重重。
犹记得临出别院前,他刻意将她拉到僻静处,满眼的欲言又止,到最后却只说了三个字:
“要幸福。”
当时,她一则为即将到来的离别而伤怀;二则殚精竭虑忧思重重;三则彻夜难眠,神志恍惚,竟然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深意,更没有体悟到他良苦的用心,反而因急着与慕飞卿共用“最后的早餐”而匆匆抽身离去。
原来--
原来他早已计划好了一切,早已盘算着要用自己的自由甚至是性命,成全她今后的幸福。
丝丝疼痛在胸臆间弥漫开来,愈来愈尖锐,愈来愈炽烈,五腑六腑像是放在焦碳上炙烤,然后一点点龟裂崩散……
“不行!”慕飞卿“呼”
地直起身,大步朝舱外走去。
“你要做什么?”额若熙张臂将他拦下,“一切已成定局,你还安下心来,和绮儿一起去雾霓山吧,有西陵鸿西陵辰他们在,云寒不会有事的!”
“母亲,你不明白!”慕飞卿面色红涨,眸中冽光凛凛,“倘若云寒的身份被识穿,局面将难以收拾!”
“识穿?怎么会被识穿?这么多年来,云寒无数次以你的身份出现,从来就不曾被人识破过。”
“那不一样!”
“为何不一样?”
“总之,我一定要赶去顼梁,截下云寒!”慕飞卿斩钉截铁地说罢,神情果决地冲出了舱门。
“绮儿!你怎么不叫住他?”额若熙心内着急,转头看向白思绮,眼中浮出几许不满。
“我……”白思绮摁着胸口,额上冷汗涔涔,呼吸蓦地变得无比急促。
“绮儿?!”额若熙神情遽变,伸手一把将她扶住,连声疾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云寒……”白思绮双瞳慢慢放大,不住地低喃着陌云寒的名字,缓缓抬起手,探向空中,仿佛想要抓住点什么,旋即无力地垂下,身体软软地倒向床榻……
“卿儿!卿儿!你快回来--!”
惊急的叫喊之声从船舱中传出,在静寂江面上遥遥扩散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