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慕飞卿终于醒来。
听到榻上的动静,白思绮几乎是第一时间便扑到他的面前,一伸手,捧紧他的下颔,眼中满是激动和喜悦:“阿卿,你总算是醒了!”
“让你担心了。”慕飞卿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反手握住她的柔荑,视线偏转,朝四周看了看,疑惑地皱起眉头,“这是在哪儿?”
“船上。”
“船上?”慕飞卿坐起身体,话音中满是讶异,“怎么回事?”
“我们在暗道口遭到红鏊的伏击,是锡达救了我们,现在,我们已经离开了金泰。”
“锡达?”慕飞卿神情微变,“他在哪儿?我,我要见他。”
“躺好躺好,”白思绮一把将他摁回榻上,不满地撅起嘴,“你身上还有伤呢,慌里慌张的做什么?你要见他也不必下床啊,让我去把他叫来不就行了吗?”
“也好,”慕飞卿沉吟,“那他有没有告诉你,准备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白思绮恍神,继而有些不安地摇摇头:“他没说,我也没问。”
慕飞卿心中忍不住叹气,脸上却平静依旧:“那,你去把他找来吧,有些事,我想和他好好地商议下。”
白思绮点点头,取过被子为他细细盖好,这才出了船舱,开始四处寻找锡达。
从船头找到船尾,却压根儿不见锡达的踪影,没奈何,白思绮只得登上船头,举目一望,恰好看见皮漠和塔戈站在后面一艘船的船头上聊天,当即扯着嗓音问道:“喂!你们有没有看到锡达啊?”
皮漠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佯装根本不曾听见,塔戈皱皱眉,亮声答道:“殿下正在休息,你找他做什么?”
“我……我有点事,想和他商量。”想起昨夜他不悦地离去,白思绮心中有些发虚
,声音慢慢地小了下来。
“如果不是急事,就请白姑娘等等吧。”塔戈冷漠地答道,也别开头,走向另一则的船舷,不再理睬白思绮。
这些人……白思绮忍不住咬牙,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们了?怎么一个个都一副不待见的模样?
郁闷地低下头,她刚打算回船舱里去,便听锡达略带责备的声音杳杳传来:“塔戈,你刚刚说的是什么话?还不赶快向白姑娘道歉!”
塔戈撇撇唇,眼中分明浮起不屑的神情,却依旧转过身子,朝白思绮深深地弯下腰去:“塔戈冒犯了,请白姑娘见谅。”
“没,没有的事,”白思绮微微有些尴尬--虽然,她弄不懂塔戈和皮漠为何会对自己冷淡,但也察觉得出,大概是和锡达有关,如果他们因此而受到锡达的责罚,反而让她觉得内心难安。
“你找我何事?”隔着一带烟水,男子淡淡的声音传来,带着隐隐的疏离之感。
白思绮不由一怔,继而胸中微痛。
强压下那股突如其来的委屈,她轻轻地道:“你……能过来一下吗?有些事,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好。”锡达倒也没有拒绝,身形纵起,飘飘然落到白思绮身边,眼底仍旧铺陈着一层薄薄的清冷,“说吧,什么事?”
“阿卿他,想和你谈谈。”
“慕飞卿?”锡达的眉头高高地扬了起来,继而冷哼一声,撇下白思绮,调头大步踏进船舱。
白思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赶紧也走了进去,心中却揣着一股说不清的担忧。
“你想跟我说什么?”锡达进得舱中,大喇喇地在锦凳上坐下,拿眼斜瞥着慕飞卿,眉宇间浮起一股邪气。
慕飞卿轻不可察地挑挑眉头,到底是压下了心中的不悦,先冲锡达
一抱拳:“多谢二殿下仗义相救,使我夫妻二人不至于罹难。”
“我想救的,只是绮儿一人,至于你,不过是顺带而已。”锡达冷哼,“到底是何事,你不妨开门见山,没必要这样和我拐弯抹角。”
“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