顼梁东城门。
厚重城门紧闭。
两旁肃立着胄甲鲜明,手握长戟的禁军。
官道的那头,一个披着深青色斗篷的女子慢慢走来。
站立在最前方的两名禁军眸中同时闪过一抹冷色,手中长戟递出,“哐啷”架在一起。
女子只是抬头,冷冷一扫,仿佛根本不把眼前的景象放在眼里,缓步走到禁军跟前,从袖中抽出一卷黄帛,唰地抖开。
为首的禁军眯眯眼,脸色顿时变了,恭敬地朝那女子行了个礼,侧身退到一旁,其他的禁军也无声退下。
“开门!”
随着一声悠长浑凝的“吱嘎”声,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女子抿抿唇,收了手中黄帛,一步步,走出门洞,走向外面广袤的原野。
举眸望去,满目疮痍,处处横陈着数日前大军激战后留下的创痕,女子的双眸慢慢变得深凝--那曾经经历的一切,她这一生,只怕再也无法忘记。
握紧双拳,白思绮轻喃出声:“我会记住的,你们对我做过的一切,对他做过的一切,我白思绮在此发誓,终有一天,会悉数讨回。”
本是温婉清柔的嗓音,此时听来,却有几分苍凉。
仔细辩认了一下方位,白思绮
迈开步伐,朝着今日出行的目的地,疾步前行。
身后,传来嚓嚓的异动。
白思绮抿抿唇,停下脚步,旋即再度前行。
有人跟踪。
是谁的人?
略一思索,她反倒放缓了脚步,偏转螓首,左顾右盼。
天祥寺,是一定要去的。
贞宁夫人,是一定要见的。
他们要跟,就让他们跟着吧。弄点小动作,让他们心惊胆颤一番,也是好的。
白思绮唇角微微勾起,似是噙了笑,眸光却极冷极寒。
两个时辰。她足足用了两个时辰,终于走到天祥寺外。
宝严的寺门近在眼前。
白思绮停下脚步,微微回头,往后面看了看--天祥寺乃天祈国寺,她倒想瞧瞧,他们有没有这胆量,敢跟着她一起进去。
拾级上阶,叩响黄铜门环。
寺门敞开,走出一单弱的小沙弥,冲她稽首:“女施主,请问来此作甚?”
他这话极是无礼,白思绮不由皱起眉头,仍是捺着性子道:“特来求见贵寺主持灵空大师。”
那小沙弥再次稽首,脸上却一片冰凝:“敝寺主持昨日离寺,外出云游,女施主请回。”
“离寺云游?那,我进去拜佛求签,总可以了吧?”
见她坚
执,小沙弥面色微变,旋即淡冽,侧身让开,“女施主请进。”
抬步迈进门槛,白思绮举眸四望,但见庭院之中碧树荫荫,青烟袅然,倒是与上次来时并无不同。
“小师傅,请问你--”白思绮转过身,正要向那小沙弥询问贞宁夫人之事,不料后方空空荡荡,哪还有僧人的影子?
眸中掠过一抹凛色,白思绮当即退到墙边,右手紧握紫霄剑,满眼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静。
很静。
非常静。
静得她能听到自己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
也让她隐隐嗅出,弥漫在空气中的那丝杀机。
是谁想取自己的性命?
心里千念疾闪,最后化成一抹冷湛的笑,隐隐浮在唇边:“尊驾何人,现身吧!”
“三妹,些许日子不见,你倒是长进了不少。”
白思绮心中一窒--她想过很多人,凌昭衍、东方笑、红娆、东方策、夜君……却唯独没有想过,竟然会是他!
眸色不由又深凝了几分。若是其他人,或许她还能周旋一二,唯独这个人,她至始至终,都没能弄明白,他的所行所为,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
“怎么?看到我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