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重要。
因为,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使命,已经完成。
远远的山巅上,东方笑纵声大笑--
额若熙,这就是你当初背弃我的结果!
慕国凯完了,慕家完了,现在,就连你唯一的儿子,甚至是他那个可恶的影子,也完了!
我不会再允许任何一点关于慕家的东西存留于这世上,我要让这场滔天的烈火,将他们化作飞烟!从此荡然无存!
而另一座山峰上。头戴赤色面具的男子也静默地站立着,幽幽地凝望着山下那方人间炼狱,白疹疹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情绪。
他赢了。
可他却并不觉得高兴。
心中反而有一种被人挖空掏尽的感
觉,仿佛世间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没有了任何意义。
抬手捂住心脏的位置,却感觉不到一丝律动--那儿,是空的。
他的心,在另一个人那里。
只有赢了这场赌局,他才能拿回自己的心,才能像一个正常人那样,重新生活在阳光之下。
可看到这样的结局,他却没有丝毫的兴奋,或者快慰。
因为,倘若取回那颗心,她,也将命陨黄泉,而他,则会坠入永恒的黑暗和寂寞。
“阿澜,阿澜……”毫无意识地呢喃着这个名字,他的身形慢慢地萎顿在地,直到与黛色山峦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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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看到了他。
看到他血染的容颜。
看到他暖暖的笑。
她伸出手去,触摸他瘦削的下颔,指上却传来硬扎扎的痛。
那张光洁如玉的面庞,此刻覆满风霜,青色的胡茬杂错横生,无声地昭示着,这短短数十日之内,他的艰辛,他的煎熬,他的苦痛。
“飞卿--”白思绮低低地唤。
可对方却只是眸含轻笑地凝望着她,既不回话,也没有别的表情。
“啪--!”白思绮忽地扬起手掌,重重一个耳光抽在他的脸上,“你忘记答应过我什么了吗?就算你身陷敌军阵营,也得留着一条命,等本夫人来救!可是你为什么言而无信?为什么不等我?为什?!”
“夫人……”扬起的尘
沙间,忽然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血魄……在……将军在……”
“血魄?”白思绮浑身一震,已近癫狂的神智骤然清醒,俯身接过蓝鹰手中的血魄,忙忙地朝慕飞卿衣襟里塞,“活过来,你一定要活过来!我命令你活过来!”
重新替他穿好衣服,死死地捂住他的胸口,瞪大两眼满含期盼地看着这个男子,白思绮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慕飞卿,你醒来啊,你醒来啊,只要你醒来,就算你不理我,冷落我,嘲讽我利用我,甚至一脚将我踹出将军府,我都不会再跟你掷气的!绝对不会!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前的男子依旧全身冰寒,没有一丝复苏的迹象。
“什么血魄!什么锁心决!都是他妈的骗人!”白思绮怒吼着,再次扯开慕飞卿的衣襟,探进手去,想把血魄掏出来。
可是,血魄去哪里了?
为什么他伤痕累累的胸膛上,只剩一抹淡淡的灰痕?
“血魄呢?血魄呢?”白思绮疯狂地嘶吼着,不顾一切扒开慕飞卿的铠甲、外袍、内衣,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搜索着。
可是,血魄不见了。
真的不见了。
那是慕飞卿的半颗心,和陌云寒的半颗心,可是此时此刻,却不见了。
“啊--”白思绮撕心裂肺的痛叫,直冲上九天云霄,黯淡了曝光,惊散了哀鸣的群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