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终于冲破层层雾蔼,将煦然的阳光,洒满大地。
天祈皇宫。
皇帝凌昭德高坐于龙椅之上,面色晦暗,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年。
分列在金殿两侧的文武大臣,个个神情凝重。
直到此时,他们对昨夜之事,方有一些耳闻,但事情真正到底如何,却无人得知。
因为,这所有的一切,无不牵扯到一个让众人不愿提及,也不能提及的人--
襄南王。
天祈朝中有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当朝皇帝凌昭德,生母乃是先皇身边的宫女,而襄南王,却是先皇与太后的嫡亲之子,十多年前,先皇驾崩,太后欲立自己的儿子襄南王为帝,而朝中众臣则一致拥戴年少有为且英明聪睿的二皇子凌昭德,两方对峙日久,直到宁北将军慕国凯归朝。
还记得那一日,慕大将军于金殿之上,历陈种种利害,分析天祈国内外情势,力主拥立二皇子为帝,气得太后拂袖而去,但也因为有了手握重兵的慕国凯的支持,凌昭德得以顺利登基,才有了此后八年天祈国的承平之治。
没想到。
一切的一切,还是演变到今天这番局面。
可让人头痛的还不仅仅限于此,更大的麻烦和症结,仍旧是在襄南王身上--
襄南王,不能杀。
一则,因为先帝曾留有密旨,要求凌昭德在位一天,就必须保襄南王一日富贵,绝不可兄弟相残;二则,太后仍在,太后娘家的势力仍在,若在此时处死襄南王,则天祈国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尚未可知。
襄南王不能杀,不能放,而皇帝凌昭德的身体,却因长年累月受到慢性毒素的摧磨,此时已然孱弱不堪,倘若有个什么好歹,年仅十岁的小太子凌涵威,又能坐稳这张危如累卵的龙椅吗?
是以文武百官个个忧心忡忡,却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摆脱这眼前的困局。
“慕,慕爱卿……”凌昭德勉力支撑着身体,艰难地出声唤道。
“微臣在。”
“朕这里,有一封密诏,交与你保管,若朕有什么不测,你持太祖所传的龙威宝剑,当廷宣读,若有不遵者,杀,杀……杀无赦……”凌昭德好不容易交待完,身子朝后仰倒,晕厥过去。
“皇上!皇上!”大殿上顿时乱作一团。
“扶皇上回宫,速传诸葛御医!”慕飞卿赶紧出声喝止,镇静地命令道。
慌乱的宫侍们这才纷纷清醒过来,上前扶起凌昭德,忙忙地转入暖阁中。
“现在天祈国正逢危难之际,请各位大人务必镇定!昨夜飞卿已和皇上议定,请诸位
暂时留在东宫的彤华阁中,随时待命,为了避免横生枝节,我已经发布了戒严令,从即日起,文武官员不得随意出入禁宫!”
殿上顿时一片哗然,说什么的都有,慕飞卿板着脸,将手一挥,殿外顿时冲进数十名全副铠甲的禁军,执戟立在殿门两侧。
“慕飞卿,你这是什么意思?”几个早就对慕飞卿有成见的朝臣立即不满地吵嚷起来,其中尤以吏部尚书徐子谦的反应最为激动。
慕飞卿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寒声道:“本将军是什么意思,想必有些人比本将军更清楚!又何必在此多费唇舌?若是想着要通风报信,或者制造纷乱混水摸鱼什么的,最好趁早打消,否则--本将军手中的剑,可是饮惯鲜血的!”
“好好好,”徐子谦故作无畏地昂然冷笑,“慕飞卿你别得意得太早!要知道,功高震主,从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本将军下场如何,暂时还无人知晓,不过徐大人你若再多言,只怕就要血溅五步,魂归黄泉了!”慕飞卿说罢,“唰”地拔出腰间长剑,直指徐子谦的胸膛,“还要本将军再说一次吗?”
“算了吧徐大人,慕将军这也是奉命行事,你还是少说两句吧。”有朝臣见情势不对,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