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道旁,白思绮冲马车上的廖仲渊轻轻挥了挥手,果决地转身,迈开大步朝城门走去。
“站住!”一名执戟的士兵走上前来,傲慢地扫了她一眼,“干什么的?进城所为何事?”
“小女子的外子在秋侍郎家做事,小女子进城是为了探望相公。”虽然自己都觉着牙酸,白思绮还是扭扭捏捏地交代清楚自己的“来意”。
“秋侍郎家下人的娘子?”那士兵绕着白思绮走了两圈,眼中的疑惑却越来越浓,“看你这气度作派,不像是小门小户的妇人……”
“军爷,小女子真的有急事,还请军爷行个方便!”白思绮赶紧从衣袖里摸出一张银票,塞进士兵手里,两眼冲着他大抛媚眼。
“虽说是个妇道人家,倒也还有点眼力劲儿,去吧去吧。”士兵赶紧将银票揣进怀里,冲着白思绮一摆手,白思绮连声道着谢,忙忙地进了城门,加快脚步直奔将军府。
离宁北将军府还有半条街,白思绮便眼尖地看见,府门四周站满禁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很显然,凌昭德已经下旨,将整个将军府给监管起来。
难道,是因为她违背承诺,擅自离府,使得凌昭德迁怒于慕飞卿,进而殃及将军府的所有人等
?还是这内里,又藏着什么她所不知道的情由?
白思绮想着,又悄悄向前靠近了一段距离,但是很快就失望地发现,别说是进府,只怕自己还不到跟前,就会被他们发现,如果自己就这样贸然地冲上去,肯定会被当场抓住。
算了,还是先找家茶楼酒肆,打听打听情况再说。拿定了主意,白思绮立即转身,佯作行色匆忙的路人,快步走远。
沿街拐了两个弯,白思绮抬脚进了“百味”大酒楼,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叫上两个菜一壶酒,一面勾着头假作喝酒吃菜,一面侧耳倾听着四周众人的闲言碎论,搜集着自己想要的信息。
“喂,你们说,那宁北将军好一个英雄了得的人物,也没听说出什么岔子,怎么就给抓进天牢里去了呢?好好的一座宁北将军府,看样子旦夕间只怕也要不复存在了,这世间的事儿,可是难说得很……”
“是啊是啊,”另一个客人随声附和道,“听说慕大将军犯了渎职之罪,被襄南王参了一本,这才被罢官夺印,下了大牢,只是这内里的情形,外边却是没人知晓……”
“可昨天将军府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一夜之间就天翻地覆了呢?”
“嘘--莫论国政!”又
一个客人压低嗓音道,可接着他自己就得意忘形地接过了话岔,“告诉你们--我那娘舅是礼部的小官,其实慕大将军,是因为抗婚,惹怒了当今皇上,才招来这场无妄之灾。”
“抗婚?这我也听说了--大礼当日,南韶公主正在和慕大将军拜堂,将军夫人的兄长忽然跳了出来,大骂慕大将军负心薄幸,侮辱他妹子,还砸了凤血香鼎,那婚嘛,自然就结不成了!”
“如此看来,那向来不出府门的将军夫人,不定还是一只河东狮呢!连天子龙颜都敢冲撞,有这样的老婆,慕将军的日子怕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嘿嘿嘿嘿。”
“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
“……”
--无论何时何地,广大群众们最热衷谈论的,仍旧是这些争风吃醋的“风流韵事”,常常是一说起这个,便把其余的全抛诸脑后了。
白思绮越听越是窝火--敢情这堆子人把所有的不是都编排到自己身上来了?当即重重一拍桌子,大声吼道:“小二,结帐!”
小二忙忙地跑过来,见白思绮面色不佳,自然卑颜奴色地赔着小心:“公子,请问有何吩咐?”
公子?白思绮先是一怔,继而才想起,自己身上穿的,
乃是廖仲渊的衣服,再说眼下这情况,还是少惹是非的好,当即和缓脸色,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