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见过贞宁夫人。”那大夫先走到贞宁夫人面前,规规矩矩地见礼,贞宁夫人将手一摆:“这些虚礼就免了,大夫,你且上前看看,少夫人的情况到底如何。”
“是。”大夫赶紧答应着,走到床边,雪画立即取过一方丝巾,搭在白思绮的手腕上,大夫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搭上白思绮的脉门,细细地诊治起来。
半晌,大夫收回手,脸上浮起一丝异色,讶声言道:“奇怪呀,真是奇怪呀。”
“情况到底如何?你倒是快说呀!”贞宁夫人高高地皱起眉头。
“少夫人她……像是--”大夫沉吟着,话刚说到一半,便听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再接着,低垂的帘帏被人一把撩开,慕飞卿大步走进,直奔到榻边,目光迅疾扫过白思绮的面庞,双眸先是一恸,转瞬沉凝,然后伸指在白思绮的颈部、胸部、腹部连点了数下。
说也奇怪,他这一出手,白思绮的面色顿时开始和缓,呼吸也慢慢变得稳定,慕飞卿又蹙眉凝视了半晌,这才直起身,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目瞪口呆的大夫,低沉着嗓音吩咐道:“少夫人已经无事,高管家,送大夫出去吧,到帐房
处支十两银子,作为诊金。”
“是。”高洪躬身领命,朝那大夫递了个眼色,“走吧。”
“草民……谢,谢过将军……”那大夫这才回过神来,偷偷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忙忙地跟在高洪身后,匆匆地走了,连看都没敢再往旁边多看一眼。
“母亲,”慕飞卿面色稍缓,转头又对贞宁夫人道,“思绮不过是连日劳累过度,一时气血虚亏,待我给她输些内力,再让厨房熬两锅参汤服下,也就无事了,您先请回院子去吧,这儿有我呢。”
“真是这样吗?”贞宁夫人端坐不动,目光深凝地望进慕飞卿眼底。
“母亲,难道您,还信不过孩儿吗?”慕飞卿不闪不避,回视着贞宁夫人的双眼,加重语气解释道,“思绮的身体状况,母亲您也清楚,她卧病四年,刚刚痊愈就定要离府回家探亲,又千里疾驰返京报讯,回到府中后也未能好好休息,先是府里频频出事,然后又忙着操办迎娶红翎之事,难免有些疲劳过度,所以才会气血亏损,导致晕厥。”
“好吧。”贞宁夫人点点头,又细细端凝了白思绮几眼,这才站起身,带着傅管事和宁致院中之人离去。
“吴九,让其他人也回去吧,今日之事,谁都不准再提,违令者,要么自己离开将军府,要么……”
“遵命!”不待慕飞卿说完,吴九已经领命而去,迅速将围在主院中的其余人等给打发走了。
“知竹,雪画,你们也下去吧。”慕飞卿面对白思绮,背朝房门,淡声吩咐道,知竹和雪画哪敢违令,忙忙地也退了出去。
直到房间里完全沉寂下来,慕飞卿才侧身坐到床榻上,伸手将白思绮扶起,右掌贴在她的背后,缓缓将一股内力注入她的体内。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白思绮轻轻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一点点变得清晰,意识到身后有人,她慢慢转过头,恰恰对上慕飞卿那双深凝的眸子。
“我,我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劳累过度,气血亏损而已。”
“劳累过度?气血亏损?”白思绮一怔--这两个词,好像从来跟健康的自己扯不上关系,就算白思绮以前的确是弱不禁风,说病就病,可经过自己半年多来的仔细调理和努力锻炼,早已不是初时那个风一吹就倒的纸美人,更何况这段日子以来,自己一直不曾察觉这身体有任何异样,怎么
会说晕就晕呢?
慕飞卿见她沉吟不语,收回贴在她后背的手,嗓音柔和地道:“真的没事,你也别多想,好好睡一觉,明早起来,便一切如常了。”
白思绮抿着双唇,没有说话,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着自己晕厥之前的情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