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友发不但脾气急,还有点暴躁。那年他还是生产队会计。平贤八岁,平燕六岁,平梅四岁,平青两岁,雅凡还没出生。早上云朵在厨房做饭,平燕看着平青。平贤早早起来要出去到村子里捡粪,平梅没事非要跟着去玩。云朵和平贤说:“她要去,你就带着她吧,省着在家捣乱。”平贤答应下来说:“好,去就去吧。”他左手提着一个大圆筐,筐梁比平梅都高。右手拿着一把大点的铲子,给平梅拿了一把厨房撮灰的小铲子,两个人出去了。
季友发早上起来,没有洗脸就拿出账本算账,是村里的一笔刚收上来修路的钱。由于他急躁的性格,查了两遍手里的钱,都少了两元。他想:“昨晚还对那,怎么就少了那。”他问云朵:“你动了吗?”云朵说:“我怎么敢动。”季友发心想:“那谁拿了?”他发现平贤不在,问:“平贤那?”云朵说:“捡粪去了。不是你让他早起去捡粪吗?”农村家家都养猪,所以农村路上会有好多猪粪。猪粪是最好的上地肥料。晚上气温低,猪粪经过一夜的凝固,好拾,不那么脏。
季友发心想:“一定是平贤拿了。”于是他火了,没有告诉云朵他干嘛去了。到外面找来一根一拳头粗的木棍去找平贤去了。季友发走的飞快,走了两条街看到了平贤正在拾猪粪,举起棍子就打,棍子落下才问:“是不是你拿的?”平贤懵懵的,心想:“我拿什么了?”不容他多想,第二棍子又下来了,平贤扔下小铲子就跑,季友发在后面追着打。平梅吓得动弹不得。眼神望向哥哥跑的方向,她好怕爹追上哥哥。附近的村民看见季友发打孩子,都跑出来拉住季友发。这个说:“你干嘛?看把孩子吓的。”那个说:“你看看你这脾气,把孩子打坏了咋整!”又一个说:“平贤多懂事,听话。什么事,你不说就打。”季友发说:“我对不上账了,一定是平贤拿了。”这时,有人把怯怯的平贤领过来,季友发眼睛瞪着平贤,气还未消。平贤说:“我没拿。”声音弱弱地。这时,平贤二舅也来了,拉住平贤的手气鼓鼓的瞪着季友发,然后对平贤说:“你没拿就大声告诉他。”平贤看了一眼二舅,大声喊:“我没拿。”几个村民上来抢走了季友发手里的木棍,一个说:“回去再查查吧,一定是你弄错了。”另一个说:“谁不知道你呀,毛愣三光地。”季友发语气平稳下来,又问平贤:“你真没拿?”平贤对视着季友说:“没有。”季友发从平贤的眼睛里看到这孩子没有说谎。他说:“那我回去再算算。”说着往回走。大家都散了,没人注意平梅。而平梅却对这件事记忆深刻。季友发回家又算了一遍,这次对了。这事就过去了。雅凡不知道平贤怎么想,因为平贤从未再提起。到是平梅,忘不掉,她说了好多次。应该她太小,吓坏了。幼小的心灵上刻上一道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