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到了。雅凡这一届的孩子大多升到了初中。雅凡和另外一个小姑娘因为小,选择了留级。因为初中要骑自行车到十里路远的乡上去读。家里没有自行车的就要早起徒步去上学。平青因为不爱学习,选择了辍学。这样雅凡和星海就分开了。
一年之后,雅凡上初一时,村子刚好有了初中。这些孩子就不用去乡上上学了。星海他们又都回来读初二。雅凡一直小小瘦瘦的皮肤黄黄的。用平燕的东北话是:看你黄皮蜡瘦的样。座位仍旧是前两排,下课仍旧是站墙根。
初中开设了生理卫生课。开学没几天,当上课铃声响起后进来是一个女老师,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个子高高的,宽阔大脸盘,五官端正,浓眉大眼,人非常温和的样子。她既不是雅凡的班主任,也不是科任老师。有认识的知道她是初二的生理卫生老师。同学们都有点懵的状态。女老师走上讲台对班级里的男同学说:男同学都出去吧,你们这节上体育课。男孩子哄的一下子就跑出去了。随后进来很多初二,初三班级的女同学,各自找了合适的位子坐下了。
都做坐好后,女老师笑呵呵的说:“今天,校领导让我给大家讲一堂生理卫生课,关于女孩子初次来例假的。”她接着说:“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例假呀?就是书本上说的月经。”女同学都不好意思起来。有的轻轻的点头,有的脸颊有点绯红。女老师看了看后面,又看了看前面,雅凡正懵懵的看着她,女老师就笑着对雅凡说:“你是不是不知道呀!你这么瘦小应该没来吧。”雅凡还是懵懵的不知道咋回答。女老师也没等她回答,开始上课。
女老师讲了云朵那一代人用的灰口袋,垫到裤裆里。想都能想出来有多么不舒服,用完舍不得扔,把柴灰倒掉,然后把布洗出来,下次装上柴灰再用。她又讲:现在可以买到卫生纸,但她发现上一代人舍不得用,把用过的卫生纸放火炕上用炕席盖住,烘干后下次接着用。卫生纸用血浸泡后再烘干非常硬的一坨。女老师说,这样不舒服不说,更加极其不卫生。希望同学都不要这样做,用过的卫生纸要及时扔掉,换上新的。
雅凡稀里糊涂的听着。她不敢多问老师,她也没有见到云朵和两个姐姐是怎样的情景。她只是看到厕所里有的纸上有血渍,她不知道是谁,哪里出血了。她看大家都好好的,也没去问过。
雅凡家,平贤已经结婚大半年了,媳妇是外村的,现在正大着肚子,季有发把炕尾的柜橱挪到中间,算是隔开两间房。平贤和媳妇住里间。季有发他们几口住外间。平燕也找了人家,秋后过门。平燕长得好,季有发希望可以嫁到县城里。正好云朵的一个远方亲属(出了五符的)家有一个男孩,比平燕大一岁。季有发看见非常喜欢,于是让云朵托其他亲属给介绍。其实这家人并不在县城里,而是县城边上种菜的。那时候东北农村管县城叫该,所以县城边就叫该边。平燕只和男孩见一面,是在过彩礼的时候。下一次就是结婚的时候了。
初冬的一天。早上雅凡准备起床,感觉褥子上有粘粘的东西,掀开被子,她看到了血。她有点慌了,急忙喊云朵又不敢大声:“妈妈,快来看看,出血了”。云朵正在外屋地做早饭,并没有听到。其他人都各自起床忙去了。屋里只有16周岁的平梅在梳辫子。她听见雅凡喊,先走过来说:“哦,来例假了。”说着去外屋地找云朵。“妈,雅凡来例假了。”云朵进屋说:“哦,没事,没事,成人了!。”平梅拿来一段叠好的卫生纸,云朵给雅凡垫在裤衩上,让雅凡换个地方,她把褥子拿起来去洗。雅凡裹着被子只穿了线衣线裤,坐在家里炕头上。她不敢动,也不穿外衣。和云朵说:“妈,我不想上学了。你帮我请个假吧。”云朵说:“行”,然后又去外屋地忙去了。平梅收拾完也出去干活了。炕上只有雅凡,她就这样在家里炕上裹着被子待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