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璐虚弱的躺在床上,撑着精神等待。
当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时,姜璐嘴角上挑,露出略带胜利感的笑容。
他果然来了。
裴牧一进屋,看到的便是姜璐狼狈虚弱地躺在床上的模样。
他心一颤,往前急走了几步,快到姜璐床前时又突然顿住,恢复了正常脚步。
小环站在床边,看到阿柏在相爷身后对自己使眼色,便轻声后退,跟着阿柏出了屋子。
裴牧坐到床旁边的一张圆凳上,不过小半日时间,他和三皇子谈了几句话的工夫,后院里就又能折腾出这样的事情。
裴牧犹豫片刻后问姜璐:“谁打了你?”
姜璐唇边浮起一个虚弱的笑,“相府的规矩。”
裴牧哑然。
姜璐趴在床上,强撑起上半个身子,对着裴牧继续说道:“妾身请相爷来要说的重要的事情,是妾身的安全。”
裴牧神色微动,但又未发一言。
观察着裴牧的神色,姜璐继续道:“昨日去见赵使时路上遇到了歹人行凶,虽然相爷的卫兵及时赶到,但回来后妾身想起还是后怕。不仅相府之外,相府之内的女子们见相爷这几日连着来我这里,一个个更是恨不能吃了我,我没有娘家可依靠,如今在府里只能向相爷求助了。”
开头第一句就提赵使,绵里藏针。
裴牧微不可见地轻微蹙眉,语气略有不快道:“不要一上来用赵使做条件威胁本相,我最讨厌被人威胁。”
姜璐咬咬牙,裴牧居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裴牧身为一国丞相他确实有能力找到两个容貌相似的人。
赵使出使不会在京城里待太久,她又本来是个冒牌货。若是不趁着这时候拿下裴牧的承诺和信任,那以后就更难了。
姜璐用尽力气撑起身体,盯着裴牧,“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相爷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容貌相似的我,再想找一个长得相像的想必不会太容易,何况长着这张脸还能尽心尽力帮相爷达成目的的,就只有我姜璐一人能做到。”
裴牧神色闪了闪,看向姜璐的眼神幽深复杂。
姜璐干脆迎着裴牧的眼神直视上去,抛开相府里的规矩避讳,对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想和相爷做个交易,我知道光有一个假的身份对相爷来说远远不够,我愿意帮助相爷和赵使周旋促成相爷大计,唯一的条件就是希望相爷永远保护我在相府内外的安全。”
裴牧心里被震了一下,如此毫无避讳的直言他已经许久不曾听到了,在相府里也许久没有人敢这样直视他的眼睛了。
而且她居然意识到了他和赵使之间的拉扯较量,仅仅一天,只见了赵使一面,这太难得了。
裴牧的目光愈发幽深,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潭。
姜璐有些心虚了,但还是固执地维持自己的气势,坚持和他对视。
空气中仿佛有一场无形的对峙和较量。
不知过了多久,裴牧主动收回目光,轻声问:“永远?你想要什么样的保护?”
姜璐心里略微松了口气,“至少在我还在帮相爷做事的时候。”
说完她踟蹰一瞬,小心盯着裴牧继续道,“我希望相爷,升我做府里的一等娘子,我要和张娘子平起平坐,这样足够我在府里自保。”
听到姜璐的狮子大开口裴牧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转过身面对姜璐一手捏起自己腰间的玉佩开始把玩。
裴牧似是无意道:“可是我不需要太有主见的人,自作主张的人往往会坏事。”
裴牧边说边把玩自己的玉佩,眼角余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姜璐。
玉佩。
姜璐心里一紧,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不确定裴牧是试探还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裴牧睨向姜璐,冷冷道:“今日安排你去见了赵使,你真的没有还要向我交代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