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氏此时刚生下孩子不久,按理说是该好好的做个月内,调养身体。但是她头上扎着带子,双眼无神的看着床的挂檐。
听到秋媪使人的来言,赶忙坐起,身边的仆从们惊呼:“女君,当心些。”
鲁氏却仿佛没听到,只想着来人的那句话,对啊,她还有乐娘,有乐娘在,阿家绝不会任由着主君做这种事的。
她赶忙就想使人喊姜乐来看自己。
但是一想到梁氏之前对自己的狠厉,姜乐住在梁氏那边,鲁氏又有些畏惧,硬是迟了小半月,才喊了女儿来。
姜乐不过就是十岁出头的年纪,但是对于家中这些纷争却也是一清二楚。
倒也不是姜乐自己使人打听的,而是自从她被抱到梁氏这边后,鲁氏为了不让自己艰难获得的孩子与自己离心,总是有意无意的透露些自己的消息给女儿。
梁氏不是那等苛责媳妇的婆母,对于鲁氏的小动作,自然是默许了。
按理说,鲁氏嫁到姜家,没有人对她过多苛责,婆母宽和,长嫂良善,姜程也是个温良的性子,这日子本该过得极为舒服的。
可是鲁氏自己实在是不着相,因着自家与姜家实不相符,嫁进姜家后,心中总是不得劲。
有了姜乐以后,总是用着姜乐的名头“挟着”姜程,就算是姜程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百般爱护,也是被烦的不行了,经常出去与友人散心,恰好在田庄中,遇见了曾经的婢女芸娘,继而一发不可收拾。
芸娘早前是姜家的家生子女婢,因为其母当年在姜家家主得了天花时,伺候得力,加上自小长得乖巧,被梁氏特意指派给姜程做了贴身侍女。
芸娘也聪明,姜程拿着书简朗诵时,她也在旁边听着,就算是不解其意,也能估摸说上几句话。
等姜程稍大了些,就已经想好要纳芸娘为妾,梁氏想着次子总得有个知事的人,万一被外头那些娇娇哄的变了性子,还不若就让知根底的芸娘管着一点。
芸娘早前还好,后面却是有了一丝野望,竟然在姜程与鲁氏定亲后,私自倒了避子汤,有了身孕。
鲁家远远不如姜家,若不是鲁氏的父亲在战场上救了姜程之父,就算是同为士族,姜鲁两家绝不会结亲。
因此芸娘才敢做这蠢事,想着自己生了长子,不仅仅是后半生有了依靠,也能永远压着鲁氏一头。
但是姜家不是那等昏头的人家,士族对于嫡庶极为看重。
梁氏当机立断,直接让人喂了一碗汤药,等胎真的落了以后,直接将她配给了城外田庄的懒汉,等姜程反应过来,梁氏已经都收拾好了。
姜程倒是想去找芸娘,也反抗过,但是姜父直接带着他去了战场,还特意安排在了鲁父的麾下。
战场无情,就算是在鲁父的特意关照下,姜程没蹭破一层皮,但还是让他吓破了胆子。
鲁父是个好人,对上忠诚,对下仁义,姜程在这段时间里,也慢慢被其折服,也确实定下了性子,想与鲁氏好好过活。
鲁氏的运道原本极好,在家有阿母护着,出嫁后,丈夫因为鲁父的照顾,对她还算是体贴尊敬,婆母长嫂也不是难相处的人。
只可惜了,一把好牌,打个稀烂。
姜乐从鲁氏那边知道了父亲想让两个弟弟进族谱的事情,只觉得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不是父亲偏心的愤慨,而是他这样极为失礼,乱了章法规矩,外人知道,就是损了姜家的名声。
“阿母,你现在是怎么想呢?”姜乐问着母亲。
“乐娘,你父已然是彻底恶了我了,他偏爱那个贱妇又不是一两日的了。我还能有什么法子。”鲁氏已然是六神无主,什么法子都想不到了,只知道对着年纪不大的女儿哭诉丈夫的薄情。
“阿母,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现在阿父的念想绝无可能的,士族的规矩阿父不能自作主张的,大母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