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买的,说是一个讨饭的老头带着她从后山经过,被孟庆辉遇到,五块钱将人留了下来,这事村里人都不知道,美华是偷听她爹娘说话才知道的,说怕被人说嘴才说是图彩礼便宜从外头娶的,五块钱,孟会计和他二哥每人出了两块五……但没过两年把他爷气死了,具体为什么美华不知道,只知道从那以后孟会计和他二哥,也就是美华的二伯,两家都跟孟庆辉结了怨……后来孟庆辉给他弟弟娶了个漂亮媳妇,花了五十块钱的彩礼,但一娶进门就那什么,就跟给自己娶的一样……再后来孟庆辉又跟他堂弟媳妇,就是美华他二伯家的儿媳妇,”赵琳越说越觉得恶心,手里的棒子也吃不下去了,转手递给明戈顿了顿才继续:“这事出来后闹了一场,也是那时美华才从她爹娘骂人的话里听到这些往事,孟会计和他二哥一同找孟庆辉说事,孟庆辉很嚣张,说别说现在这两个,就是美华他哥娶了媳妇他也敢……所以美华大哥过了二十岁了还没说亲……”
秦霞彻底忘了啃棒子,半天后张嘴,“琳姐,那我骂他你还不让骂!什么玩意儿,那就是个王八蛋!”
“那你也不能当着孩子骂,为人师表就该克身律己。” 赵琳坚持。
秦霞妥协,口中“行行行”的应着一个跳起,用力将棒子轴甩到了墙外,不知道是把玉米棒子当成了孟庆辉还是把外头的石疙瘩地当成了孟庆辉。落地又说话,声音大又气嘟嘟的,“今天的兔子肉怎么吃?红烧还是辣炒?”
哦,这是把兔子当成了孟庆辉,赵琳笑她,“吃拨霞供——”。这个更解气。
秦霞瞪眼,“怎么不剥你自己的皮?”
“剥你的皮!”赵琳愣了一会儿才回嘴,什么跟什么啊!将明戈的玉米棒子夺了塞给六哥,拉了人就走,转过柴堆,再转过草屋,最后到了距离这边颇远的一截墙根才停住,左右看看,欲言又止。
“琳琳?”王明戈疑惑。
“那什么……我配了个药你要不要?从爷爷药房里拿的半成品配的,”想起那王八蛋看自己的眼神,她就觉得浑身被蛇舔,“看见那个人我就觉得恶心——”
“什么药?”王明戈的疑惑更甚,借着遮挡,手抚摸到了她后脖颈里。
“跟补药相反的药,”摸出个小瓶子给他,却不敢看他的脸,“每次三粒,连续五次,就会失去,那什么,能力……”
王明戈愣了比刚才赵琳愣怔还长的时间才回神,回神就笑,大笑,激越又清朗的,笑的那边着手准备做饭的几人都从灶房里钻出头来看他们。
“这家伙会出声笑?不可思议!”兆钦咋舌摇头,看见陆轲抓了兔子肉又拿了把小刀也笑,“还真拨霞供?”
“那混蛋会的多了——”六哥磨牙轻哼,把刀锋对着夕阳比了比,认命削兔子肉。
“还会哄人,”半天不出声的周炳语出就惊人,看看兆钦再看看六哥的刀,抬头又低头,把到口的“花言巧语”改成了“利齿能牙”。
用刀如神的六哥闻言就差点没削到自己手上。
日落,太阳很厚很黄也很低,纱云在上头流动,一褶一褶的,有了纹理,都是被他的笑声震的,想捂他的嘴,却被人携起来蹿了出去,到了外头的林子才住步。“不许笑!”捂不住就捏。
“疼,疼,不笑,”王明戈将人搂住,“晚上不走了——”
疼什么疼,硬的跟石头似的,“你不出去了?”
“不去,这活让陆六干——”
“什么?”
“我怕吃错了药,”王明戈掐着她的腰,咬着她的耳朵戏闹,“吃错了药怎么办?”
热气袭来,想躲,躲不掉,“怎么办?不怎么办……”
王明戈却是带着人几个旋转到了林子的更密处,落日被树梢接住了,成了一团赭黄,落叶被旋起,蜂蝶一般将人包围了起来,“怎么办?”狂蜂浪蝶下他又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