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转的明戈和六哥。村里年年中秋前都会抽个好天集中打枣,这是一年当中除了杀年猪外最喜庆的一个日子,红的绿的枣,玛瑙一般将枝头压的拖了地,一杆子下去就丁儿砰愣的滚一地,喜庆的红,迷人的绿,空气里都能弥漫起甜味儿。甜味儿最能让人感知到幸福,难怪秦霞说里不兴茶兴糖,枣子就像糖,是孩子们嘴里的糖,是妇人补血的良药,也是过年的花馍上那一点惹人的红。
枣林丰满,点点嫣红招惹人的眼,六哥抬手摘了一颗,明戈则微眯了眼盯着那嫣红神往,“想什么呢!”六哥摘了一颗扔他。枣子被接住,握于掌心更让他心生神往。
听见自己叫,两人一起回头,六哥先开口:“不卖,鸡蛋留着慢慢吃,猪肉尽量用,用不完就给村里相熟的几家人分散一下,情义无价,那日的事多亏了姜奶奶带了几位大娘婶子相助,您自己留一些,剩下就给那几家分散了吧。还有,房子建成之前我们还要麻烦你们一段时日,早上和晚上来得及我们就在大队院子那边自己做,中午可能顾不上就在您家吃,大锅炖菜就可以,米面肉蛋我俩解决……”
这事上陆轲向来比王明戈到位,只要有六哥在,王明戈就懒,自己更懒,六哥是两人的家长。
姜奶奶也觉得这个小六是个会说话会办事的人,当即就应,“那成!也别在家做,一趟趟端也怪麻烦,让你叔到前头场院里砌几个地锅,搬几张案板现做现吃。你几个都不用管,这事让你叔婶子张罗……那啥,”老太太说着又有些不好意思笑,从大襟子下摸了个布包出来,“小秦说琳琳你俩领了证了,俩孩子你说,也没办个酒席,打一来又是救了她娘俩的命又是教三妮儿……还给咱置办那老些东西,奶没啥能送的……“”
老太太有些抖擞的将布包打开竟是个有些发黑的金物件儿——
像是半片金锁,下头还挂了两个小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