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琳靠近水边两步去看,果见水色深了许多,“不合理啊,刚下过大雨,地表水汇集,水应该越流越大才对,哪有越流越小的?除非——”
“除非有旁支,这个咱们一路上来没看到,那就是地表渗水严重,”周炳难得的抢话,“是石灰石地表的典型特征。”
“挖一挖?虽说石灰石多为裸露,但也不可避免被山洪冲击的泥沙掩埋……”兆钦掏出了明戈给他的军刀准备动手,却见那俩上了山丘往远处看。
赵琳想起了火车皮的望远镜,就拽过挎包似模似样的一通扒拉,扒拉出个小巧的望远镜出来递给周炳,示意他也上去看。
兆钦吃惊,“下乡连这个都带?”
“明戈会用到。”赵琳一本正经的胡说。
有了这东西帮忙,四人迅速确定了几处山体裸露成灰白的地方,斑斑秃秃的像老人身上的疥癣。很丑,却是典型的石灰石山。
“既能引发地震,范围肯定不小,东面这一大片植被低矮,像是藤蔓,藤蔓覆盖下的山体……”王明戈拧了几下望远镜后接着道:“看不清楚,等我借个高倍望远镜来了后再说。”
“还以为高倍的你们也带了?”兆钦戏谑他们,怕挨揍又头一个下山,“那就先做仁者再做智者!”
哼,还真带了,赵琳无声的甩甩腕上的手表,又抱住了王明戈的胳膊。
仁者们沿溪水上行了一个小时仍旧是溪水,不宽也不窄,就这么潺潺的不紧不慢的流,溪畔的草木虽比不上别处的山林那么茂密但也能称得上是野花满地草虫啾唧,但高大的乔木却是很少,偶有几处浓绿的也多是青檀松柏黄连之类。
逮了两只兔子烤了再加上来时携带的东西几人坐在水边乘凉闲话,“一点核桃栗子柿子的影子都没见到,难怪少有人来,酸枣也行啊,酸枣都没有!”赵琳累了,十分不雅观的靠到王明戈身上念叨。
“有山鬼——”
“什么?”
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周炳突地就冒出一句,让几人都抬了头看他。
“传说,听,老九叔讲的……”周炳被几双眼睛盯着,努力提高了音调继续,“说,很早之前的传说是,山里有山鬼,是受冤的女子变的,戾气很重,撕烂了很多上山砍柴的男人,凡是打骂过妻儿的都会被盯上,把撕碎的尸体撒的各个山头山谷都是,血淋淋的,还腥气弥漫,阴天下雨时能看到升起的红雾,红雾里有鬼影,有呜咽……所以多少年来周围村子的人都很少上山,老九叔说是因为这里的男人多数都打骂过妻儿,心中有鬼。抗战时期,有一小支队伍遭遇大批敌军,实力悬殊,无奈之下就将敌人引进了这片山里……那天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雷声大的能震碎窗纸,原来是山鬼发怒了,撕碎了所有的人不说,还将大山劈了道口子……传说那次的红雾更红,像燃烧的火焰,一个月后才消散,之后就更没人来了……村民们砍柴下夹子也都是在外围,就是特别困难的那段时期都极少有人到里头来,偶尔来的,要么是摔断胳膊要么是摔断肋骨,村里后街上一个叫田大贵的前年还在这里送了命,一屋子来高的石头上摔下去就送了命……”
听得着迷的赵琳下意识就往四周寻望,猛地又想起那日姜家奶奶说的这山玄乎,不让他们往里走超过两个小时的事,忙问:“明戈,咱们走了多长时间,只算走的,停顿的不算。”
“两个小时十分钟。”王明戈思量半分后回答。
“超过两个小时了?快走!”赵琳一跃而起,拉王明戈,“吃饱了吗?收拾东西回去!姜奶奶说这山不能往里走超过两小时,过两小时就会遇到玄乎事,原来是山鬼!”
王明戈随着她的力道起身,还未说话就被兆钦抢了先,“明戈兄这是打过妻儿?”
“此生不舍,下世亦然。”王明戈又一本正经的说情话。
“你还真是,让人佩服!”李钧笑着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