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妈妈小声的笑,眉眼间还是少女的灵动狡黠,蜷曲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让赵琳愈发不能忘掉梦中那糊了她一脸的墨汁。一定不能让妈妈出事,赵琳又暗想。
赵爸爸从外头进来,手中拿了一把小青菜,进来就看见笑的神秘兮兮的妻女和灶上噗噗冒泡的汤粥,朝阳穿窗而来,妻女都如画卷中的仙子,看见他进来又一致回头,大的眯着眼笑,小的笑的眯起了眼,不怀好意。
饭后,王明戈和陆轲来了,同来的还有王家伯父和陆家大哥,这几人同时登门,便是不开口说话也知是有大事。
赵家祖父将人让进了他的书房,赵琳和妈妈沏了茶送进去后又快步退了出来。
赵琳跟着妈妈进了父母的卧房,正欲反手关门时被妈妈抓住了手,“发生了什么事?”赵妈妈先开口,眉眼是赵琳从未见过的严肃。
“妈,妈妈……”赵琳忍住了即将掉下来的泪,“六哥和明戈得到个消息,对咱们家不利的消息——”
“因为我的身份?”赵妈妈反应很快。
“是,也不全是,还有赵家的医术。”
“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赵妈妈的冷静竟是出乎了赵琳的想象,但见她抬头看了会头顶的吊灯后深吸了一口气将人拉到床边坐好,缓缓蹲下开口:“闺女,妈妈不怕,你爷爷和你爸爸更不怕,你哥哥不在家也不怕,主要是你,你是个姑娘,不等到十月了,其实我已经同你爸爸商量过,生日时就给你和明戈办婚礼,嫁过去你就是王家的人了,你王伯父——”
“不,不——”赵琳万没想到父母竟是做了这样的安排,这是宁愿自己落水也要把孩子托上岸啊,父母之爱子竟是如此不计代价的!
“妈,不能这样做,哦,我是说还有更好的法子!”赵琳不能说那梦中事,更不能说东省可能会发生的事,“妈,您想,我和明戈的婚期是早就公布了出去的,现在仓促结婚很有欲盖弥彰之嫌,会让更多人盯上咱们,到时咱们遭受的打击会更重,说不好王伯父和伯母也会被连累。妈,这样,我同明戈和六哥商量了,他们不是要迫害咱们吗?咱们就反其道而行之,自己入彀,自己迫害自己,六哥认识街面上一些个窜东窜西的小队,让他们来闹一场,然后王伯父和陆大哥使力把你们‘下放’到一个农场,一个他们能顾及到的农场……妈,咱们退一步,退出这个漩涡,找一个安稳的地方,到风平浪静了再回来,我也下乡插队去,明戈也去,六哥也去……所以现在不能结婚,结了婚我就走不了了,妈,乡下艰苦点但不可怕,退一步是自我保护,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明戈和六哥也惹眼,他们走了,王伯父和陆家大哥也少了被人瞩目……妈您想想——”
“到了乡下也不耽误结婚,不就是条件艰苦些吗,我不怕!有明戈和六哥在您还担心什么?”赵琳继续加码,“乡下青山绿水桃李喧嚣,说不好呆上两年咱们的画技都精进了呢,到时咱们办一个画展,母女画展,哦,明戈也可以画,那就是孙老师携女儿女婿的画展!”
看看妈妈眉宇间的漩涡慢慢散开,赵琳先一步笑起来,“妈,王伯父和陆家大哥跟爷爷和爸爸说的就是这事,他们必定会同意的,您现在想的应该是打点东西,六哥说要去送你们,等你们安顿下来再回,妈,您当时该生一对双胞胎女儿的,也嫁给六哥一个……”
“又胡说!”赵妈妈拍她,“只要你爷爷和你爸爸同意,妈妈就同意,妈妈也能照顾好他们,倒是你,自小连个饭都不会做,更不用说农活了……闺女,是妈妈连累了你们……”
赵琳最怕听见这句话!
当即就死死的将人抱住,“妈,不管发生什么,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咱们都活着,那家就还是家,若少了一个人不管是谁,这个家就塌了屋顶!妈,您照顾好爷爷和爸爸也照顾好您自己!十月份,十月份只要条件允许我和明戈就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