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田博问那女人:“你在放骆驼,你男人呢。”
这话问的唐突。
女人:“他在县上卖骆驼肉。”
“自己养的,舍得杀?”
“不舍得又有什么办法,要靠这个生活。”
孙洋洋对赵田博说:“看你这菩萨心肠,要归依佛门了。”
赵田博:“看着这些生灵,自己真的不舍得吃了,回去。我要吃素。”
那女人:“我们这里大都是靠经营肉和水果谋生。也有开饭店的。烤包子吃过吧。我没出嫁时,跟着阿塔(父亲)卖过包子。你再回县城的时候,让张大哥领着你们过去吃吧。让我阿塔给你们免费。”
赵田博感到这女人太热心了:“你真是个热心人。”
女人:“我放牧惯了,人也简单了。心一点也不复杂,看到外来的旅客,能帮就帮。那一年,我还救过一个人呢,他中暑了。这事,张大哥也知道。你问问他是怎么做的。”
赵田博边抬头看着张亚克,张亚克喝一口骆驼奶:“不说了,时间久了,忘了。”
女人笑着:“他把人家放进了我饮骆驼的蓄水池里。”
张亚克:“当时,一着急,就那样做了。粗鲁了点。”
女人:“反正是救过来了。那人被从水池子里拉出来,还问,你们这里还有游泳池啊。你说好笑不好笑。”
女人站起来:“我要走了。别让我的骆驼跑散了。”
她又看着太阳伞:“看样是贵客,张大哥把太阳伞都支上了。他哪用过这个,我们就像游击队似的,地方不固定。不可能走到哪里,就支起伞。再说,也没那么金贵。”
赵田博站起来,扶她上了骆驼。女人走了。
孙洋洋:“你还挺绅士的。”
“那当然。”这个时候,赵田博才想起自己曾经是个文化人,差点忘了。
天热但干燥,不是那种湿热。赵田博没有感到特别的不舒服。
孙洋洋:“我搞不明白,你为什么喜欢旅游。旅游,不就是累吗。”
赵田博:“累并快乐着。走出来,可以看到不一样的风光。可以遇到不一样人的,不一样的事。”
孙洋洋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
赵田博:“你刚才不是手抓羊肉了?”
孙洋洋扭身向身后看看:“你怎么不早说。”
赵田博好像很懂行似的,把手放在草丛中擦着。
孙洋洋眯着眼睛,好像在望着远处,在她的上空低低的飞过一只小鸟。只那一会,就扎进前面的一处低洼的草丛中了。可能那里比较湿润,也说不定有水。
张亚克说:“这里的每一个小生命,都有自己独特的生存方式。有的小乌也会扎到沙子里边,避热,同时,也是对身体一种清洁。”
赵田博:“我们走吧。”
张亚克收起太阳伞,三个人顿时暴露在了灼热的阳光下。
孙洋洋:“快,赶快上车。不然,就灼破皮了。”
赵田博:“哪有那么夸张。”
孙洋洋:“要不是为了陪你,我才不跑到这里呢。”
赵田博:“一会,如有车过来,你就跟着回去。”
孙洋洋还不想与赵田博闹僵:“我就是说说。不想陪,我在宾馆等着就是了,何苦跑了这么远。”
赵田博有点扫兴,但这次脸上没表现出来。
孙洋洋:“我真想洗个澡啊。”
赵田博想起沙浴的小鸟,想说:你也来个沙浴吧。终于没说。他从来不跟孙洋洋开玩笑。
赵田博捡起一块风化了的石头,握在手里。环境造就人,大自然造物,这石头千疮百孔,看起来特别的有特点,有沧桑感。
赵田博:“你看看这块石头。”
孙洋洋:“一块石头有什么好看的。”她接过来,摇晃了几下,一些细细的沙尘落了下来。“回宾馆后,用水冲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