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黑色的红旗车,风驰电掣的出了京城,沿着101国道一路向北,朝东辽方向驶去。
中间那辆车上,坐在后排的孙海涛,侧头看了一眼窗外红彤彤的夕阳,脸上露出一副想哭的神情。
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能来个大年初一京城一日游。
关键是,除了早上出门前吃了几个饺子之外,他已经两顿没吃饭,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偷偷摸摸看了一眼旁边端坐的周元正,孙海涛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忍忍吧!
不能因为自己饿肚子,耽误了老爷子的事。
顺利的话,一行人大概能在午夜之前到达营州。
等回了家,再好好吃一顿。
副驾驶位置,周文康叹了口气,回头望了一眼远处道路尽头京城的剪影。
周元正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假寐:
“文康,跟我说一下你那位救命恩人吧!”
周文康愣了一下:“爷爷,您是说,张信?”
老爷子从鼻孔里嗯了一声。
周文康想了想,低声道:“张信吧,他身上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成熟,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有一种感觉,年纪小的那个人是我………”
老爷子闭着眼睛:“少年老成?”
“对对对,就是少年老成,他给我的感觉,比爷爷您还要……”
周文康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想着怎么措辞。
孙海涛没忍住,帮他补了一句:“……狡猾!”
话一出口,他都被自己的大胆吓了一跳。
眼前这位老人,可不是营州胡同口,搬两个小马扎坐在一起下棋,都能吵的脸红脖子粗的退休大爷。
这是在最高决策层都能排得上号的大boss。
我是不是有点儿忒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孙海涛心脏砰砰直跳。
幸好周老爷子依旧靠在座椅上,脸上带着一丝和蔼可亲的笑意:
“臭小子,让你们讲讲张信,你们编排我老头子干嘛!”
孙海涛重重松了一口气,在心里偷偷发誓,接下来这一路上,我就是个锯嘴葫芦,打死也不再乱插话。
周文康继续道:“……孙大哥说的不错,张信的狡猾是骨子里透出来的,能让人不知不觉踩进他挖的坑里,比如上次我和程蕾姐姐受邀去营州………”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元正眯着的眼睛早已经睁开。
“文康,照你这么说,张信这小子有计谋有手段,一旦出手绝不会给敌人留反击的余地?”
周文康用力点头:“不错,我觉得张信根本不像是才十四岁的,他的思维缜密,手段凌厉,比爷爷您都差不了多少。”
周元正一双眸子中满是笑意:“好,好啊,听你这么一说,我更想见见这位小朋友。”
周文康笑了起来:“爷爷,您见面才会知道,我根本形容不出他那种气质,要是非得用一个词来形容他,那就是……”
孙海涛第二次插话道:“妖孽!”
话一出口,老孙后悔得想抽自己嘴巴。
不是已经发誓扮哑巴了么?
怎么关键时刻又没忍住。
周文康大笑:“孙大哥说的对,除了妖孽,真没有别的词能用在这小子身上。”
周元正的眸子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我现在更想早点见到这位神奇的少年了!”
………
营州,靠山屯。
张信小黑脸儿发白,围着床棉被躺在炕头,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
“阿嚏……阿嚏……”连续打了两个喷嚏之后,张信伸手揉了揉酸涩的鼻子,低声嘀咕道:
“大年初一的,这是谁在背后偷着骂我呢?一定是大伯娘和张智张礼他们。”
东辽这边的老风俗:打一个喷嚏,正常反应;两个喷嚏,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