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和顾永年回到靠山屯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到了西边的山巅。
曲凤霞坐在炕沿上,皱着眉头不时朝大门口张望。
顾胜男苦着脸,隐蔽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好饿呀!
要是知道曲阿姨没心思做饭,我早饭说啥也得多吃一点儿。
可是一想到张信竟然对那个老女人笑,顾大小姐气就不打一处来。
小黑猪崽子,你眼睛是不是瘸?
放着眼前的青春美少女不看,反而关注一个人老珠黄的老女人!!
哼!
顾胜男气得连肚子饿的感觉,都减轻了几分。
篱笆门口人影儿一闪,张信和顾永年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两头小狼看到主人,欢快的摇着尾巴跑了过去。
曲凤霞眼睛陡然一亮,两只扭在一起的手指终于松开。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堂屋门口,迎上张信迫不及待的问道:
“儿子,你外……他没事吧?”
暮色苍茫中,曲凤霞眸子里闪烁着希冀的光。
张信笑着安慰她:“妈,你别担心,医生说老先生只是伤了元气,我拿了那支六品叶回来,给他熬了喝几次应该就能补回来。”
曲凤霞重重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笑道:
“你笨手笨脚的会熬什么,还是我来吧!”
张信目瞪口呆,知道老娘你心疼自己亲爹,可也没必要这么埋汰自己儿子吧!
曲凤霞完全没理会幽怨的张信,自顾自的继续道:“光有人参还不行,药力不一定够。”
她说着话,回身到案板上抄起菜刀,大步朝外走。
张信吓了一跳:“妈,你干嘛?”
曲凤霞脚下不停:“我去把小梅花鹿头上的茸割下来一点儿,加在人参里一起炖。”
听说要割心爱的小鹿,顾胜男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终究是没敢拦。
张信哭笑不得。
别人家割鹿茸都是6月和8月,老娘可倒好,寒冬腊月的割鹿茸。
阿门,可怜的小梅花鹿。
只是曲凤霞那一脸坚定的样子,大有谁敢拦就先吃我一菜刀的架势。
顾永年明智退后两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全然不顾妹妹在一旁拼命地给自己使眼色。
开玩笑,你不敢得罪未来的婆婆,就想让你哥出头?
我又不是傻子。
不大会儿工夫,院子一侧的羊栏里,传出小梅花鹿呦呦的惨叫声。
张信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抽动了一下,替无辜的小鹿默哀三秒。
别人割鹿茸用锯子,老娘竟然操着菜刀就上了。
也不知道可怜的小鹿,能不能活着看到除夕夜的烟火!
看来老娘也没有她表面上那么绝情。
张家鹿鸣狼嚎的时候,营州城内李半城的家里,更是一片愁云惨雾。
李海龙铁青着脸,握紧双拳站在楼道口,盯着进进出出的制服人员。
楼前的空地上,李半城的原配,那名胖妇人坐在冰冷的地上,哭天抢地的嚎哭。
“杀千刀的,李半城开赌场,你们抓他去吃枪子儿就是,干嘛要查封房产,这让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呦!”
胖女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完全没有了当初带人围殴高月时的嚣张跋扈。
进进出出的制服人员,没人去搭理这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自顾自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东西搬得差不多了,一名带队的中年男子,拿着一份文件走到哭闹的胖女人面前。
“这位女士,李半城勾结他人开设地下赌场证据确凿,现在依法对他名下的财产进行查封,这是文件,请在上面签字!”
“我不签!”胖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用力擤了一把鼻涕,甩到旁边的地砖上,毫不犹豫的果断拒绝。
中年男子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