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一号办公大楼。
赵建安摘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今天需要批阅的文件比较多,作为东辽的当家人,他当然要兢兢业业,将文件里那些打着为国为民幌子的害群之马挑出来。
今年春天,京城的那位老人,站在南边大手一挥,各地加快了改革开放的步伐。
作为曾经的GHG的长子,老百姓引以为傲的老工业基地,东辽省的改革开放,也在轰轰烈烈进行中。
而这个过程,当然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出现。
这就需要掌舵人有一双火眼金睛,分辨出隐藏在米里的沙子。
这些人打着冠冕堂皇幌子,做着损公肥私的事。
赵建安每天工作量都很大。
有些能安排给秘书去做的事,他都要亲力亲为,不肯假手于人。
以至于刚刚五十四岁的老赵,头发大部分都变得花白了。
一眼望过去,犹如六七十岁的古稀老人。
赵夫人心疼的表示:“咱不当这个官,好好回家歇歇不行吗?”
每到这个时候,赵建安都会微笑着解释:
“净说傻话,我既然坐了这个位子,就要努力做好,不求流芳百世,可也不能做个遗臭万年的秦桧吧!”
赵夫人无奈的翻了白眼:“秦桧是御史中丞,你可比人家的品级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赵建安哈哈大笑:“那我就努努力,争取在入土之前,追上他的品级。”
赵夫人对他即是无奈,又是心疼,只能隔三差五煲点营养汤送过来,免得老赵的身体累垮。
赵建安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微感奇怪的抬腕看了一眼时间。
咦,今天老伴儿的营养汤怎么晚了半个多小时还没到?
以前可都是很准时的。
赵建安也没多想,迈步走到窗前,透过玻璃眺望着远处的奉天城区。
说实话,90年代的奉天,楼房矮小,街道狭窄,一眼望过去属实是没什么亮点。
赵建安叹了口气。
看来自己的工作,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在窗前站了一会儿,酸涩的眼睛舒服了不少,赵建安转身走回去,重新戴上眼镜,准备继续开始工作。
他得抓紧时间,这些文件可不能拖到明天。
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赵建安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扭头看了过去。
冲进来的,是一名衣着朴素的中年女子。
女子正是赵建安的夫人任丽敏,东辽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副院长。
赵建安摇了摇头,无奈的看着风风火火冲进来的任丽敏:
“你呀,老了老了,还是改不了这个毛毛躁躁的脾气。”
任丽敏大声道:“我能不急吗,这都火上房了。”
赵建安站起来,拉着老伴儿的手让她在沙发上坐下:
“慢慢说,天塌不下来。”
任丽敏大怒:“你整天就是这个温吞水的性格,也不知道我年轻时候是怎么看上你的。”
赵建安笑了笑,也不争辩:“说吧,究竟怎么回事,把你急成这样子。”
任丽敏深吸了一口气,压住胸中的怒火:“你闺女和何师兄,在营州被青山县刑警队抓起来了,你这个当爹的管不管?”
“何师兄?”赵建安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脸严肃。
何开言比赵建安大一岁,两个人是同班同学。
只不过两个人走的路子截然不同。
赵建安选择了从政,而何开言选择了学术研究。
对这个性子沉稳扎实的同班师兄,赵建安是打心眼里佩服的。
何教授几十年如一日,坚守本心做学术研究。
他不止一次有出山从政的机会,只不过都被何开言给推了。
赵建安自问,自己做不到像何师兄这样,一辈子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