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海涛在张信家坐了五分钟,借口店里还有事,告辞离开。
曲凤霞母子三人客客气气的将他送了出来。
临到上车的时候,张信笑眯眯的往他手里,塞了三颗乒乓球大的黑松露。
“孙大哥,现在天寒地冻,我只弄到这几个,你拿着回去尝尝鲜!”
张琳花容失色,拼命给小弟使眼色。
在她看来,自己弟弟把喂猪的东西给这个大老板,还不得彻底得罪死了人家。
让她惊掉下巴的是,那位帅气的孙老板,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如获至宝般将那几个“驴粪蛋”珍而重之的放进了口袋。
“张信兄弟,那咱们明年春天见!”
张信笑呵呵的挥了挥手:
“孙大哥,明年见!”
孙海涛的天京大发扬起一片烟尘,消失在土路尽头。
“小弟,你给人家那东西干嘛?我好怕他生气了会揍你一顿。”
刚回到里屋,张琳迫不及待的说道。
“揍我?”张信笑得云淡风轻:
“姐,你看他的表现,是生气的样子吗?”
张琳歪着头想了想,不确定的摇了摇头。
曲凤霞见过张信跟孙海涛谈判,并没有像女儿那样惊讶:
“琳琳,这次你可真是看走眼了,你弟弟…………”
她正想给女儿解释一下那被村子里称为“驴粪蛋”的东西,其实是宝贝。
冷不丁张信脸色一变,竖起一根手指“嘘”了一声。
曲凤霞一愣,没有再说话。
院子里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凤霞,凤霞在家吗?”
曲凤霞脸色一变。
她认得说话的声音,正是张信的大伯——张有钱。
他又来干嘛?
最近几天张有钱这么勤快的往自己家跑,让她心里很是没底。
王翠花两口子前些年觊觎自家河湾地的事,给她留下了阴影。
正在她犹豫不定的时候,堂屋门一响,张有钱已经推门而入。
“呃,都在家呢!”张有钱脸上挤出一丝干笑,没话找话的道。
曲凤霞冷着脸:
“你来干嘛?”
“……那个,凤霞啊,有件事跟你说一下……嗯,你家张信,把那五亩河湾地换给了我,刚刚我去公社做了土地证明,这不刚回到家,就给你送来了吗!”
什么?
曲凤霞听到这话如同五雷轰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张有钱,你是胡说八道对不对,想要那五亩河湾地,除非我死!”
“大过年的,说死多不吉利!”张有钱脸色讪讪的。
毕竟欺负自己亲弟弟家孤儿寡母,这种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诺,这是新的土地证明,后山那十五亩地,现在是你家的!”
张有钱硬着头皮,拿出了新办的土地证明。
他是靠山屯的村长,衙门里的人,只以为这是公事,根本没怀疑其中有猫腻。
“大伯,这不能算数,那份换地文书,是你们灌醉了我才签的!”
张信义愤填膺的样子,让别人都以为在这件事上,他确实是被大伯骗了。
张有钱脸上悻悻的,嘴硬道:
“别说那么难听,文书是你自愿签的,可没人逼你。”
曲凤霞摇晃了几下,伸手扶住土炕,才能稳住身子。
“张信,真是你签的换地文书?”
看着母亲伤心欲绝的样子,张信心里针刺一般疼痛。
可是为了大伯一家以后不来捣乱,这场戏还得演下去。
“妈!”他心虚的垂下头,不敢跟母亲对视!
看到他的表情,曲凤霞什么都明白了。
她眼神空洞,声音沙哑的喃喃道:
“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那可是你爹拿命换来的。”
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