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一个大活人凭空出现,会吓到人的。”
龙葵却说好办,只见她纵身化作一道惊虹化入魔剑剑体,竟是就此隐匿无踪。此剑内藏龙葵灵性,自然飞至景天身前,挨挨蹭蹭不肯远离,他本不想与这剑有什么牵连,如今也只好将其背负在身后。
他转转身子,背后双剑俱是灵物,佩在主人身上就轻如鸿毛,他人要拿,可就重若千钧了。
龙葵幽幽在景天耳畔叹气,“能和哥哥再会,真是太好了。”
景天背过手轻轻抚摸剑身,“好了,好了,我带你去见见这世间万物。”
他从祖师衣冠冢内步出,此刻晨光熹微,江山昏瞑,山岚弥散沟壑之间,万籁无声的时刻,已有农人放歌,神剑门的弟子们荷担扛锄,行走在露气深深的田埂上。
景天去膳食堂用早食,正巧遇见唐家姑娘,她眼尖瞧见景天背后的魔剑,惊奇道:“好漂亮的剑器!这把剑叫什么?”
“它叫……就叫她龙葵吧。”
“这把剑你从哪儿得来的?难道是剑冢?还是门主赠送?”唐家姑娘显然是心情不错,较之往日更多嘴些。
景天只好推说是自己捡到,唐雪见听出他言不由衷,当即冷哼一声,自顾去了。
“别走呀,等等我。”
“呵,你倒是管得宽,腿长在我身上,要去哪儿还不是我自己说了算?”
“大小姐别生气嘛,啊呀,我可没骗你呢。”景天缀在雪见身后,将龙葵剑的来历大略提了提,“昨天我去拜见门主,可她一直在闭关,眼看天黑了我就往回走,没想到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呼唤,我跟着去了,最后就捡到这柄剑。”
唐雪见皱眉,“好呀,当我是三岁小孩,你就不能编个像样点的故事吗?还半夜的女子,她是不是长得很漂亮啊?”她见景天毫不犹豫地点头,心里愈发气恼,“呸,真是个淫贼。”她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开。
景天追了两步,又觉自己这样纠缠实在无聊,于是悻悻地站在原地,目送她远去了。
背后的龙葵剑轻轻震动,他贴心的好妹子柔声道:“哥哥,别难过,小葵会一直陪着你的。”
就在景天与龙葵兄妹低声闲叙之时,忽听得身后一片恭敬的招呼,“弟子见过门主。”他急忙转身,却见一身粗布麻衣的楚寒镜正朝他走来。
“弟子景天见过门主。”
“景天道友不必如此拘束,既身入我门,不论长幼皆同道。昨日你来寻我,今日我来寻你,也是一样,请随我来。”楚寒镜深深凝望他背后的龙葵剑一眼,并未提及。
太阳升起不久,夜寒未散,朝露晶莹。
楚寒镜将景天领至悟剑栈道,此地狭窄,位于一处断崖山壁,盘旋向上,他们二人便一同朝山顶攀登。
“景天道友应当是第一次来悟剑栈道。这悬空石栈是我当年用锤凿一点点开辟出来,总计是一万层台阶。这座山壁是韩家谷左近最高、最陡的一处,但毕竟不是天下第一高峰。我本想去昆仑凿石开道,但韩师叔劝我说,左右是以凿石明剑心,何必在意脚下的山峰有多高,若有悟性,去路边找块卧牛石睡一觉就什么都明白了。”楚寒镜走在景天身前,闲散的言谈被她严肃的语气压住,就像是长辈在谆谆教诲。
景天提着万分的小心,不住点头应是。
楚寒镜步履飘飞,身段如云一样,岁月似乎不能加诸其身,她眼中四百年岁月是怎么一个模样?是如梦的一瞬,还是亘古的绵延?
景天壮着胆子问,“楚门主,您还记得韩祖师的模样吗?”
楚寒镜停下脚步,站在石阶的边沿吹了吹历史的风,“记得,活人的相貌会变,死人的相貌却不会变。”她话头一转,“景天道友又可曾记起前世?”
“我记不得。”景天想起在三世幻境里,自己的过去身可是信誓旦旦,“我真的不记得,我只知道前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