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滂沱,雷声大作。
鹿正康取出一张干净的布帕子擦拭青宁子脸上的雨水,轻轻托着她的脸颊,不同于她坚硬的神情,她的脸颊是温软的,他忍不住摆动了几下手指,指节按下青宁子的皮肤,又隐约弹起来,很不好形容这种触感,像一个装着热汤的皮水球。鹿正康嘿嘿笑着,擦拭到青宁子的鼻梁时悄悄用手指头夹住她鼻头。
青宁子唔了一声,急忙往后缩,瞪着鹿正康。
“别乱动,我给你擦擦雨水。”鹿正康义正词严,满脸写着正经两个字。
青宁子把他额头上贴着的,写有一堆正经二字的符纸扯下来,“这是什么东西?”
“君子符,当你贴上这张符,就会让人看到一个满脸正经的君子。”
“啧,字写得好丑。”
鹿正康得意的神情垮塌,臭着脸继续给青宁子擦拭额发,看她虽然板着脸,可眼角弯弯的样子,十分生气,“我可是很认真的!这张符,可是我昨晚灵机一动的作品哦,上面还有道韵呢!”
“……我也很认真啊。”青宁子低头一打量这张君子符,果然是充满道韵的玩意,真是个不着调的家伙,她的眉梢都要笑飞起来了。
“你明明在笑我!”鹿正康愤愤不平,话音刚落,天外闷雷轰隆一声,雷霆火链劈嚓闪了闪,把他俩的脸颊耀得霜寒。只一瞬,天下大白,鹿正康严肃的神情里藏匿不住温柔的笑意,看躲闪的青宁子,她也是满目的欢欣。
当雷光消失在天际,青宁子眨眨眼,看到鹿正康还是愤愤不平的模样,方才似乎只是幻觉,但又不像是幻觉,哪有幻觉里,他这样美好的人。
“某个人说大话,要遭天打雷劈哦。”青宁子吓唬他。
鹿正康怡然不惧,“怕什么天打雷劈,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大好男儿顶天立地的,天雷来了打不着我。”
“啧,阿鹿,那我问你,你敢不敢回答?”
“有何不敢?”鹿正康将她扯进怀里,冲着被雨水浸亮的额发哈气,热乎乎的温暖让她绷不住脸,嘻嘻笑起来。
“那我问你,你可曾爱过别的女人?”
鹿正康直言,“自然不曾的。”
青宁子微笑,“哪怕你曾有个什么青梅竹马,我也不在意的,你莫将我当作妒妇。”
鹿正康一脸认真,“我不知道,或许有,但我不记得。”
“这算什么缘由呀,真是,真假都凭你一张嘴了,我如何是分辨?你还是要瞒着我吗?”
“这番话是千真万确。”鹿正康松开她,默默凭栏远眺,“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咦,果然是天外邪魔吗?”青宁子忧心忡忡的样子。
鹿正康也咦了一声,“你看,青宁儿,那云中是不是有一座仙山?”
青宁子顺着他的指点望过去,那云中只有雷雨,哪里有什么仙山。
“是一枚玉柱,钟乳石吗?”鹿正康犹疑着,他是真的看到了,云中探出的玉锥子,恰似一枚钟乳石,远看硕大如斗,真实的形貌,或许能有一座山头那样大,只一个尖尖露出来,藏匿在灰黑的乌云后的,不知还有许多体积没有展现出来。
“你在这里稍等,我去看看。”
青宁子来不及抬手,他猛地化作一道云气,窜入赤靥蛟中,一道剑虹刹那就到天边去了。
随着鹿正康在凌云钟乳左近徘徊,青宁子也隐约觑见了那云中的玉锥。
亿万雷霆顺着钟乳石颠倒的锥体表面,仿佛水流一样下渗,仿佛枝蔓一样延伸,灿烂的光变成了实体,灼烈而迸发着刺眼的火,从云中弥漫,青宁子紧紧盯着鹿正康,无边雷水映出凌云钟乳的剪影。汇聚在尖顶的雷水慢慢凝聚,结成拳头大的一滴,鹿正康取出彩云鉴,团出一分虹霞来接住这滴雷水,低头仔细观察,只觉其质晶莹剔透,静置时反射着千条瑞彩,没有什么香气,不过,看着让人很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