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代步工具甩到一边的柜子里,进门迎面就是一面落地银镜,知非真站在镜子前一边把繁琐的教主祭袍脱下来,一边欣赏自己健美的躯体,说来惭愧,他喜欢在祭袍下面什么都不挂,走路生风的感觉很好。
他吹着遥远童年的小调,光着个腚跑进自己的恒温玉髓乳浴池里,舒舒服服泡澡,玉髓乳沸点高,通常加温到四百摄氏度就很适合沐浴,上好的玉髓乳清澈微白,有液化水晶似的质感。
教主大人的个人时间是很私密的,祈神居里不会有闲杂人乱晃,别看知非真行事果决激进,其实是个私生活很保守的家伙。
浴池旁的酒柜里装着满架的各色酒品,用各种精装瓶封存着,底下有一个金铁托盘,知非真招招手就能拉过来一瓶。
泡热水澡的时候,就得喝冰烧酒,知非真吨吨吨饮了两斤,借着上头的酒劲,倚靠在池边,仰头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精雕的灵晶砖铺满墙壁,雕绘着上古的神话故事,大神仙人们俯瞰人间,也俯瞰着知非真。
他这样愣愣的,不知多久,浴池旁探过来一颗脑袋。
这颗脑袋裹着一张漂亮又严肃的脸皮,以至于知非真一时间没有把她从天花板上繁复的群像里分辨出来,他还当自己在做梦。
直到那颗脑袋绕着知非真转动了一下。
知非真剧烈得哆嗦了一下,“你谁?!”
小蛮娘没有回答,她默默退开几步,背过身去。
七仟坞教主大人慌慌张张得召来衣袍套好,从浴池里跳出来,滚烫的玉髓乳顺着法衣往下淌,这一刻的知非真,感觉自己狼狈极了。
小蛮娘转头打量他,她还是一幅痴呆的样子,甚至比在杨国的那段时候更严重了。
知非真冷冷的质问,“你是被那个赤天魔主送来的,你到底是谁?如何挣脱束缚的?”
小蛮娘揉了揉肚子,“饿了。”她认真地看着知非真,说话的时候略仰头,似乎是睥睨的样子,似乎是在撑开懒腰,她比知非真还高出一头呢,丹凤眼似乎在亮着一种神秘的光,让知非真不由得眯起眼。
“原是个痴呆儿,你这对眼睛看到不该看的,现在就让我给你挖出来!”知非真一步跨到小蛮娘身前,略踮起脚,双指刺向她的眼眸。
小蛮娘没有动弹,她已经到了物我两忘的地步,曾经的武功全部被她坐忘,就像一个凡人一眼,只能看着敌人出手。
知非真提防着她的还击,他能感觉到小蛮娘体内的狂怒一样的气机,在修士的强大时感下,每一秒都似是一昼夜般漫长,他死死盯着小蛮娘。
看着自己的手指即将击中她的眼睛。
终于,是在最后一刻停下。
知非真绝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只是他在这一刻,或者之前的某一刻,无由来得心软了。他的指尖离小蛮娘的眼球只有不到一厘的距离,她眨眨眼,柔软的睫毛轻轻扫过他的指甲盖,刷过指甲缝隙,拂过细密的指纹。
他狼狈得后退两步,就像是触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