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股腥气,近乎被霉菌侵蚀的果汁的酸味。
“诶!你在割自己的脸?!”鹿正康急忙抓住牧师的肩膀,把他扳过来,果不其然,牧师正攥着一把小刀切割自己的脸颊,“你这是做什么?!身份验证总不会就要一张脸皮吗?”
牧师略略低着头,盯着鹿正康的脚尖,而手里匕首和脸颊上的血不断往下滴。
“你疯了?”鹿正康不敢置信,“自残做什么?”
“外来人,稍等一下。”牧师的眼球震颤着,他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他把匕首放下,丢在地上,然后双手捂脸。
他慢慢蜷起双掌,让后在鹿正康无言的表情里,慢慢地把脸皮给扯了下来。
牧师低着头,把脸皮递给鹿正康。
鹿正康愣了一会儿才接过,他认真地问牧师:“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牧师摇摇头,抬起脸来,没有想象中的血肉模糊,而是一张年轻的男人面孔,在他刀切的一圈里还有血渍渗出。
难怪扯下来的脸庞如此完整,鹿正康现在确定牧师的身份了,“归档家,永远藏匿在水面之下,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几重身份,甚至有些学徒还猜测归档家就隐藏在身边,是一个会占据躯壳的异种,平时出现时都是以不同的面孔展露人前。”
归档家笑了笑,“对。”
摆脱了牧师这一层身份后,他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不再是唐三藏类型,而更像是福尔摩斯,自信又傲慢。
鹿正康问:“那,真正的牧师去哪了?”他挥出一剑,意在试探,而眼前不知真假的归档家当即中招,被烛火烧成了灰烬。
避难所的场景崩塌,鹿正康依旧身在十三楼的实验室,现实畸变场域,这里是绿松石高塔开发时空法术的一个区域,紧要非常,自然也有劲敌在此徘徊。
“我可最讨厌这些玩心灵法术的了。”鹿正康默默叹气,这就是面对心灵系法师的痛苦之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只要心理有一个破绽就绝不可能逃脱幻术,他刚才其实完全没察觉自己突然回到避难所有什么不对劲,只是觉得眼前的事态发展太过戏剧化才产生了怀疑,而整个过程里,他没有发现自己的记忆被篡改。
既然依旧识破了幻象,那么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笼海剑光大作,直接将整片区域泼洒地干干净净,躲在暗处放咒的法师们通通没能逃过洞明虚室的烛光,一点点被灼烧成了渣滓。
这一剑下去,又破开了一层幻境,实验室的场景也崩塌了,鹿正康身处在一个晦暗的走廊,看看墙上的标识牌,这里是十五楼,可不是什么十三楼。
鹿正康没有能到达十五楼的门禁卡,他便认定这依旧是幻觉,于是又挥了一剑过去,烛光照亮周围的环境,他扭头看到走廊墙壁上镶嵌的镜子,倒映着鹿正康的身体,却长着牧师的脸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