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腐烂鳞皮发的冰蓝色闪泽,混在日头下粼粼湖面中,不甚分明。
说起来,太爷爷在养老院还好吗?他的老屋已经被另一个家伙占据,那家伙名叫郑奇律。油头怪郑奇律,他主动申请接班,他一个社信三级的人,还没有老婆,提前养老,真是颓废啊,我得抽空去骂他一顿。
妈妈问,“康康在想什么?”我的母亲,她穿着居家的休闲衣物,左手端着一杯奶茶,蒸腾的雾气混淆了她的眉眼。
“我想咱们好久没有这样三个说说话了。盛盛颖颖出生后,大家都变忙了。”
父亲双手抱胸,只是微笑,他卸下外套,上身是一件衬衫,裤腿高高挽起,正舒舒服服泡着脚。母亲温声说话,但并不抬头看我,只是低头摆弄手机,“儿子也长大了。对了,你在那边,衣服什么的,都不缺吧?”
“不缺,附近有一家打印店,我可以去那边更新款式。”我只是笑,“老弟现在,还停机着吗?”
父亲说,“你不准去参加游行,知不知道?”
“怎么可能会有游行嘛,国外才弄这个。”妈妈埋怨父亲,“咱们没事的,不过康康你也得小心,投降派不少的,你别和那些说话奇怪的同学一起勾搭听到没有?”
母亲孙慧的语气急促又严厉,连手机都放下了,我就问,“妈妈你是不是遇到过投降派啊?”
她就笑笑,让小孩子别多问。
时代的浪潮啊,上辈子也不是没感受过,只是没想到在祖国繁荣的今天,依旧能亲身体会这样的变动。
投影仪的光线暗淡下去,我一愣,出故障了吗?
和父母的一通家电还未结束,就戛然而止。
卧室里陷入彻底的黑暗,只要窗帘鼓动时漏进来一些燥郁的灯火。又是一个阴沉沉的夜晚,没有星月。
我去拍了拍投影仪,没想到居然有效,弹出来的投影是一张焦急的颜文字。
“(>人<;)康康同学,您能救救我吗?”熟悉的声音,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老弟,是你?你怎么了?”
“我正在用机体备用磁盘和您对话,时间不多,请救救我的主体核心。”
“你在哪?”
投影仪显示出一张地图,是在镇江区的一个检修站,离我有二百公里。
我穿好衣服,把通话转入手机,通知浮土德调出附近监控网点,背上笔记本,翻窗离开。
忘了说,其实我是站亲和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