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层的世界近在眼前,可约纳斯却实在看不到了,一来那源源不断的龙魂停歇,二来他的思维已经无法承受更多信息,杂乱的见闻如刀枪剑戟一般戳刺他的感官,他陷入了严重的幻觉,眼前世界变成一片冰雪似的白地蜃境,云天不分,丘壑难明,只有一些简单线条可以告诉他那里坐落了一个什么物体,但具体又是什么物体,他不知道。
他燥热难当脱了衣物,让风直吹身躯,可这风越来越热,耳边有嬉笑的叫喊,似乎是一群阉伶的歌声,曲调圣洁宏远,但词句十分恶毒,尽是些诅咒的言语,愿善者无活处,愿恶者大行其道,愿神啖饮人肉人血,牛马坐上王座,树木种籽与蛆虫在无辜人的躯壳和灵魂里发芽滋长……
他闻到,臭味,但很吸引他,充满勾引性质的信息素,能让人变得下贱,没有底线。
世界一片纯白,但那是用眼睛看到的,而他感知到的:待他跌落在地,他不知道自己落在哪里,是平原,还是山谷?双脚着地,触觉仿佛是在湿哒哒的沼泽地,脚下有凸起的冷冰冰石块,很光滑,还感觉到一些渔网似的丝线物体,有泡泡在脚下爆裂。
约纳斯走了三五步,便停下来,伸手去够背后的卷轴,上古卷轴的外壳还是冷硬的,这很好。
接下来,就休息一下吧,约纳斯打算躺一躺,放空自己,于是他真的就这样躺下了,他的思维已经容不下太多逻辑性和理智,就是本能地选择躺下。
一条冰原狼跑过来,轻轻舔舐他的脖颈,尖利的犬齿撕开咽喉,血液涌出来。
约纳斯一点也不痛,他反倒是浑身舒适,那种上升感再次传来,他飞了起来,离开了被嘈杂信息拥堵的身体,他在半空,看到穹顶有一只墨绿色的眼睛在盯着他,脏污的暗青色巩膜就像是覆盖霉菌的腐烂蔬果堆,瞳孔是一个∞形,眯着眼睛,眼睑类似爬行生物遍布细细的鳞,贪婪之极。
他不喜欢这眼睛,于是他扭头,大地是一具残破的女人尸体,或者说给人的感觉像女人,残余的一点点皮肤是洁白细腻的,而暴露在外的血肉骨骼,还有无数细细眼球却无比亵渎。
约纳斯飞过高空,白色世界黯淡下去。
……
赛伊克教众正在围攻一个白金色的高大人类,他的身躯仿佛天神一样瑰美深邃,饱含哲理,散发的光芒让人惊惧,一头金发如火焰般灼烧,湛蓝如海的眸子里迸射无限的热情。
“你们真的把我惹毛了!今天你们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自投,你们惹龙惹虎也不该惹我!吾忍屎忍尿也忍不了尔等!统统给爷死口牙!!!”
连绵拳头挥出,每一拳都像是彗星炸裂!一时间山河震裂,萨塔尔又又又又又被打爆了!
阿冉惊呼,“这个时间线的白山好恐怖!”
众人的高等法术结界一瞬间就被打破了七层,而最后的三层也摇摇欲坠,教长轻轻挥动马格努斯之杖,魔能冲击打在鹿正康身上,但他丝毫没有退缩,竟然直接冲破了龙蛹的时停效果,硬顶着光界原始的能量洪流挥击。
“自吾来到此方世界,一直苦于无法统合武道与魔法,直到前不久将那战神化身生生锤毙后,吾便领悟了一个道理……”
一位赛伊克教徒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什么道理?”
“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但心是没有极限的,所以,武者的每一拳,每一次进招,都不是在向对手攻击,而是,向自己的心,向这个世界啊!让你们这帮走入歧途的尖脸耗子看看,什么是战斗的终极技艺!!!”
教长的眯眯眼都吓得瞪大了,“不好!加固龙蛹!”他急急地舞动法杖,加大马格努斯之眼的输出。而其余教徒颂咒,从袖袍里取出一个个广口陶瓶来,打开后飞出源源不断的龙魂,时停世界清光大放,连鹿正康的拳锋都被略略凝滞,可他的表情是无比傲慢而放肆的,那是要昭告天下,那是不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