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住喉间的不适,想保持着这份安静,再多看几眼眉目温柔的宋婉江。
他已经许久没见过她这副神情了。
这一刻,好像她从未放手,而自己也早已明了心意。
岁月静好,香炉里会点着她制的香,午后还会吃上她亲手做的糕点,清清静静。
可最终他还是没能忍住,轻咳了两声。
宋婉江看过去时,魏庭鹤的双眼又开始褪去清明。
她下意识抚上他的额头,察觉到他浑身的滚烫。
“这里不好,你,你不用照顾我,唤苍术进来吧。”
这是他闭眼前的最后一句话。
宋婉江攥紧镯子,心头似被什么扯了一下。
整整三日,她没有再踏进那间屋子,直到苍术红着眼来叩门。
“姑娘,属下求您再去看看吧,大人睡的昏沉,醒来时也不愿意喝药,已经多日连米汤都没碰过了!”
“柳至呢?”
宋婉江的手撑在桌上,话语里有轻微的颤抖。
“每日都在给大人施针,可...柳至说,是大人不愿...”
不愿什么?
不愿用一副残缺的身子再活下去吗?
宋婉江猜不到他的念头,只跟着苍术又一次踏进了那间屋子。
灯盏下是脸色凝重的几人,为了照顾昏睡的魏庭鹤,灯火比平日昏暗。
她走近床榻,替床上的人拢了拢被褥。
“再添几盏灯吧,不然待会他醒来吃东西不便。”
“可...”
凌霄正想多问一句,却被苍术叫出了屋子。
“那我去替主子熬一些粥水药膳。”
柳至说完也退了出去,替她关上门。
饶是在外屋,巨大的风雪也从缝隙里吹了进来,直接将凉意带到床榻旁的宋婉江身上。
她吸了吸鼻子,看向魏庭鹤。
“你若是再不好,我就只能日日守在你的屋子,这里药味太重,熏的我有些难受。”
顿了顿,宋婉江不知想起了什么,轻笑了一声,又接着说道:“我幼时救了你一命,眼下宋府没了,便等于你还没有报答过我,不算是君子所为,所以你好了以后,还是得亲自让我在左相府挑一些好东西带走才行。”
“大舅舅说,明年开春后,大表哥也会回一趟江中,你和他多年未见,可以与他同游画舫叙叙旧,我没见过画舫,没想到你同大表哥还有这等闲情雅致。”
断断续续说了半柱香的时间,宋婉江才停下了话头。
离开时,她将幼时那个镯子又放到了他枕下。
刚准备收回手,指尖无意间带出了一个东西,她顺势望去,是上次他从池子里捡回的那个废掉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