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了哪?”
魏庭鹤冷着脸,强忍住咳嗽从床榻上坐起,随后端起药碗,一股脑喝了干净。
“主子,您现在不能出去啊!”
柳至瞧见面前的人额头冒出点点汗珠,为了压下身上的不适咬紧下颌,脖颈上甚至有青筋凸起。
魏庭鹤不顾劝阻,起身披上外衣,拿起枕下洗净烘干的荷包重新挂在腰间。
直到外头来了侍卫,将苍术唤了出去。
片刻后,魏庭鹤才在来人的话中停了动作。
“主子,夫人回府的早,也是件好事。”
见面前的人脸色如冰,苍术又低了些头,小声地继续开口。
“何况有吴二少爷在,他知晓主子的心思,定是不会让旁的事发生。”
“让南星把她这一路上的事事无巨细地禀报过来。”
“是,主子。”
魏庭鹤又缓缓坐回床榻。
原本他准备的那些焰火和灯会,全部没能让宋婉江瞧见。
反倒只听见她带着宋照林逛的很开心,同刘司钰也相处融洽。
魏庭鹤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
那日宋婉江丢掉荷包的决绝,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而刚到宋府门口的宋婉江,看着抱着兔子的宋照林心中满是欣慰。
“这是刚买的小东西,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你看着赏吧。”
吴锦然唤住准备进去的人,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宋婉江看着先一步进去送东西的白芨,回头又瞧了他一眼。
“刚刚我那两个丫鬟都在,怎得二表哥不直接给了就是?”
“冬青还好说,你另一个丫鬟,近来对我不太待见,我就懒得去惹人不快了。”
“白芨?二表哥可别诓我,白芨虽然性子活泼了些,但该有的礼数肯定是不会少的。”
“没说她礼数不好。”
吴锦然将东西塞进宋婉江手里,顺势在她额头上轻点了一下。
一旁的刘司钰见状轻笑出声,接过吴锦然的话。
“你那丫鬟白芨,一直气着你二表哥不为语秋出头的事,之前因着你对吴府的亲近,这些日子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你二表哥也是拿她没办法。”
“那确实是没法子了。”
宋婉江眯着眼,像得了吃食的猫,满眼狡黠。
“白芨一直是嫉恶如仇的性子,她单纯,从来都是直接以好坏定义一个人。东西我替她们收下了,回头二表哥可别再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才好。”
说罢,宋婉江就朝着两人俯身屈了屈膝,随后也不等吴锦然开口,牵着宋照林,一溜烟便跑进了宋府。
凉风从耳畔呼啸而过,隐约的灯火温柔的撒开一片。
宋婉江只觉得这几日胸口处压住的石头突然消失不见,心里是难得的松快。
尤其是适才她看着宋照林一步步地走进人群,就好像看见她们一家人走出北安一样,充满了希冀。
篱清院里是漫步消食的吴氏。
瞧见她牵着宋照林回来,手里还抱着一只肥硕的兔子,眉间不觉染上笑意。
“这是准备送到后厨还是留在院子里呢?”
宋照林听见母亲的询问,赶忙护在竹笼面前噘着嘴。
“不吃,要养兔子。”
“好好好,林哥儿要养便养着,不过以后可不能偷懒,要自己亲自喂。”
“好。”
灵溪见状将一脸脏兮兮的宋照林带了下去,那只兔子好像知晓自己逃过一劫,在笼子里少了些动静,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宋照林。
宋婉江见人走远,忙上前挽住吴氏的胳膊。
斟酌了片刻,她似不经意般开口闲聊,但声音却压低了不少。
“母亲,你手里的嫁妆可是全补回来了?”
“哪能全补得回来呢,宋程风怕是过不了多久都要变卖家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