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正在这碧柳院里待着,大人你究竟在恼什么?”
“恼什么?本相倒是要问问你,大婚不过才半年,你与旁人倒是能言会道,难不成在你眼里,本相甚至还比不得今日那两个你只见过一面的人?”
瞧着面前的人眸色暗沉的注视着她,不再维持着平日里的理智,宋婉江心中积压了半年的委屈突然变成点点怒火,似有越烧越大的架势。
可越是如此,她唇角的笑意就越冷。
“大人你拿什么和别人比?拿你从大婚那日就开始对我的冷淡,还是拿你明知我不会背叛你,但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亦或是你应了圣旨,却还是将心上人养在府邸的忠心?”
“在大人看来不过半年而已,可对我而言,这半年足以让人心死个彻底。所以大人,你究竟在恼什么?”
魏庭鹤愣了一瞬,心中似有利刃滚过,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越发地膨胀开。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宋婉江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无形中把他逼到了死角,让他似乎窥见了心中最隐秘的那一处。
“大人此举,不会是喜欢上妾身了吧?”
魏庭鹤身子一僵,突然不敢对上她的视线。
饶是在战场上九死一生,也没有此刻被她言语逼得遁了形这般狼狈。
他嗓音暗哑,目光透出狠戾,世人口中的翩翩公子在这一瞬间死了个彻底,不复存在。
“你大可死了这条心,本相,绝不会喜欢你。”
“那便好,大人可莫要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宋婉江微微歪了歪头,冷笑渐渐散去,换上了一副坦然的神色,瞧了他半晌后转身进了里屋,自顾自地上了床榻休息。
外头除了关门的声音,再未传来任何动静。
宋婉江又等了片刻,这才熄了烛火,由着倦意睡了过去。
而轻声退下的苍术带上门后,魏庭鹤独自在原地站了半宿。
那为了掩饰慌乱而平添的怒气,在夜色里渐渐消了个干净。
离开之前他踏进了里屋,就着微弱的月光,瞧了瞧睡熟的宋婉江。
其实说起来,小姑娘不过二八年华,在北安,有许多姑娘直到十八才会出嫁,可宋婉江,好像从未有过姑娘家的娇弱。
无论是在宋府,还是在他的后院。
魏庭鹤突然自嘲一笑,呢喃中竟然带了些苦涩。
“他也在试探你,可你就算知晓,约莫也是不会同他生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