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阿娘试探问道:“我若说出来,你可会饶我们性命?”
陶恒一脸无奈,“大姐,你怎么还没搞清楚状况?现在要你命的人不是我,是沈丞相要杀人灭口!我若真想要你们性命,刚才又为何拼死相救?”
乔阿娘仍有些不可置信,“可是他答应过我,会保我们全家衣食无忧的!他……他若真要对我动手,又怎会留我活到今日?”
“这便是他的高明之处,他让你活着只是为了有一天东窗事发,让你露面给沈潇然一个交代,替他圆谎。如今你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他又岂会让你活着?”
“原来是这样……”乔阿娘双唇颤抖,彻底明白过来。
她缓缓开口,“那是十年前的一天,沈夫人和沈丞相大吵一架,沈夫人伤心欲绝,痛哭一场,心灰意冷之下,简单收拾行李,便要回苏州老家。
那时大公子是二皇子的侍读,在宫中念书还未回来,夫人去宫门外等大公子,派我去雇马车,夫人和我约好,日落时分在南城门相见。
直到天擦黑,我也未等到夫人,后来夫人派人传话说,她不想再回苏州了,要落发出家为尼,让我不要再等她。那人手里拿着我的卖身契,还有一些财物,给完我便扭头走了。
我心生疑惑,便去宫门处打听夫人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我又回到沈家,却被乱棍打了出来,他们说沈夫人已经走了不在家中,也不知去了何处。
沈丞相诬陷我拐走了沈夫人,本想拿我送官,我急忙跑了出来,便回了苏州。在苏州多年,期间我也去金家打探过消息,金家人也不知道夫人的下落,只说夫人给他们写过信,说看破红尘,皈依佛门。
直到前些日子,沈丞相派人找上我,说大公子多年寻母无果,意志消沉,让我帮忙劝上一劝,事成之后,给我一笔丰厚的银子。
我家这个死鬼,赌钱欠了不少银子,这些年日子过得拮据,全靠我做针线维持生计,我便动了心。”
陶恒眉头紧皱,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十年过去,沈夫人活着的希望实属渺茫,一个大活人又怎会杳无音信?
“你可知沈丞相和沈夫人是因何争吵?”
乔阿娘摇摇头,“我也不知,当时院子里只有他们夫妇二人,谁都不得靠近。只听沈夫人哭得很伤心,一直骂沈丞相是负心汉!”
陶恒暗自思索,难道是沈丞相做了什么对不起沈夫人的事?所以,沈夫人一气之下,这才离家出走的?
由此看来,沈夫人临走前还是想带走沈潇然的,就说做母亲的怎会对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问?只是不知沈夫人在宫外究竟遇上了什么事?
“十年前那天,可有什么稀奇事?”
乔阿娘记忆犹新,“正值先帝驾崩,皇上登基之际,那些日宫里宫外可忙了!”
“除此之外呢?沈家可有什么事发生?”
“沈家……”乔阿娘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倒也没什么稀罕事,我记得那天是王妃侧妃们搬离王府入宫的日子,沈贵妃特意来到沈家拜别丞相和夫人,说是以后入了宫,再见一面就难了。”
陶恒有些失望,单是乔阿娘说得这些,并不能够证明沈夫人是死是活,更不能得知沈夫人的下落。
唯一能确定的是,沈夫人确实离开了沈家,而她在宫门外等待沈潇然下学堂时,不知究竟经历了什么……
看来唯一知情的人,只有沈丞相。
可要想从沈丞相口中得知真相,难如登天,罢了!还是先回京寻姑娘商量个对策!
陶恒带着乔阿娘一家马不停蹄地往京都赶,路上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蒙面人再卷土重来,好在一路上风平浪静,并无波澜。
几日后,陶恒将乔阿娘一家安顿在京郊的庄子上,留下玄武和青龙等得力之人在暗中护着。
他一改胡子拉碴的装扮,潜入京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