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肃清科场也有先生的功劳,不然像我这样的寒门学子,怎会有出头之日?先生功德无量,我替学子们谢过先生!”
方儒提起袍角,欲行大礼。
陶恒连忙将他拦下,“若要说谢,也是我谢你才对。当日多亏你仗义执言,否则我难逃一劫。”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两人客套一番后,陶恒不禁问道:“听你的口音,倒不像是凉州人。”
“我不是凉州人,当年去凉州也是奔着先生能掐会算的名声去的。”
陶恒难为情地干笑两声,方儒接着道:“其实,我是苏州人。”
“苏州是个好地方。”陶恒微微挑眉,“听说你是二皇子门下的幕僚?”
当年替考案闹得沸沸扬扬,罪魁祸首是二皇子一事,人尽皆知,其在礼部、翰林院的党羽尽数落马。
方儒定也知道此事,怎还愿为二皇子效劳?
“是。”方儒也不否认,“先生是想问,我为何投靠在二皇子门下?”
“你说话倒是爽快。”
“与聪明人说话,自然爽快。”方儒坦言道:“我与沈御史是同乡,都是苏州人,只为求得庇佑。”
陶恒有些诧异,“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方儒点头,“我没有先生的志向高远,只求安身立命。”
“安身立命的法子有很多。”陶恒仍想规劝,“二皇子并非明主。”
“当下世道,哪儿有明主可言?”方儒无奈笑道。
陶恒没料到方儒会看的这般透彻,短短三年,变化却如此之大。
既然方儒也是苏州人,指不定对沈家的事也会有所耳闻?
碍于方儒是二皇子的幕僚门客,陶恒斟酌再三,开口问道:“既然你和沈御史是老乡,可曾听说过关于沈家的事?”
方儒也不避讳,直言道:“提起沈家,我们当地人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沈御史每年都要回苏州寻母,苏州的大街小巷,都快被他踏遍了,单是悬赏都得花不少银子,可惜一无所获。”
“好端端的人,怎会失踪了?”陶恒试探道。
方儒猜测道:“依我看,沈夫人定是躲着不想见。”
“故意躲着?”
“听说沈夫人落发为尼,藏身于寺庙之中,不愿被红尘俗事羁绊。大抵是伤透了心,不愿再见沈家人。”
陶恒有些不可置信,“就连亲儿子也不愿见?”
方儒轻笑一声,“沈夫人刚离家不过三个月,沈丞相就大张旗鼓地续弦,换做谁,谁不心寒?就算亲儿子又如何,那也是沈家人。”
陶恒若有所思,又问道:“不是说沈丞相知道沈夫人的下落,一直以此来要挟沈御史就范?”
“这我就不知道了,沈家的事,若真说起来,一天一夜也未必说得完。”方儒摇头,“众说纷纭,不知谁的话是真的,谁的话是假的。
总之一句话,沈丞相有福气。”
“什么福气?”陶恒皱眉问道。
方儒缓缓道来,“沈家当年在苏州不过是小门小户,后来靠着岳家,也就是金家发的家。
金家在苏州是有名望的世家大族,沈丞相和金家大小姐金诗若成亲后,才子配佳人,在苏州也是一段有名的佳话。
沈丞相有今天的地位,少不了金家的扶持,还有沈夫人的筹谋,沈丞相平步青云,步步高升,在京都稳住脚跟。
那时当今圣上只是皇子,权势滔天,地位稳固,沈丞相为了给自己铺路,将老家的妹妹也就是沈贵妃,送入皇子府做侧妃,沈贵妃姿容秀丽,深得圣宠多年。
沈丞相到底是有眼光,年轻时靠发妻,现在靠妹妹,是不是有福气?”
“原来如此,确实好福气。”陶恒对方儒有些刮目相看,“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方儒笑道:“都是我道听途说来的,我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