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刺史郑涛江的日子过得无比舒坦。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郑涛江整日饮酒作乐,只觉得心情舒畅,在凉州城中恨不得横着走。
日子一天天过去。
转眼到了七月初,太子再过半个月就该解禁了。
郑涛江想着献一份大礼,来孝敬太子,既然是献礼,自然需要银子。
前段日子,各地粮仓囤了不少粮草,郑涛江又打起了歪主意。
上次和亲不成,没能笼络住单于乌屠,西凉王没了兵权,又不能过问政务。
现下凉州他一家独大,自然也无所忌惮。
郑涛江想着美事,打起了如意算盘。
很快又收到巡抚刘玺来凉州巡查的消息,只好等刘玺巡视完后,再做打算。
…………
在巡抚刘玺来到凉州的前几天。
吴家又如同去年那般,古董花瓶,名贵字画,紫檀木屏风,该收的收,该藏的藏。
吴夫人衣着朴素了不少,又把吃斋念佛挂在嘴边。
知州府都能这般,更何况是刺史府中,奇珍异宝,藏得一干二净。
家中的下人们,府中的差役们轻车熟路,该交代的话一一交代,该给的甜头,也都给到位。
万事俱备,只等着巡抚刘玺前来视察。
总算到了刘玺抵达凉州这天。
他率先去了刺史府,那双挑剔而又犀利的眸光,看得郑涛江浑身不自在。
经过一天的巡视,刺史府并未查出什么纰漏。
刘玺身为二皇子的左膀右臂,自然是心有不甘,暗骂郑涛江老奸巨猾!
临近傍晚,刘玺来到知州府,知州吴兴和通判柳文杰早已在府门前恭候多时,不敢有丝毫怠慢。
陶恒看着这帮官僚们那趋炎附势的嘴脸,无奈地摇摇头,跟在众官吏身后往里走。
吴兴向来圆滑,场面话说得漂亮,句句都能说进刘玺的心窝里,听得刘玺合不拢嘴。
刘玺简单巡视过一番政务后,便坐下与吴兴品着茶,高谈阔论。
柳文杰坐在一侧,默默地看着二人,只觉得这吴兴如同一只泥鳅般,滑不溜秋。
吴家这对夫妇,吴兴处事圆滑,吴夫人八面玲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说得果然没错。
在官场上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股机灵劲儿,自己还真得跟着吴兴好好学学才是。
刘玺时不时地抛话给柳文杰,话里话外都有提携赏识之意。
柳文杰也不算傻,自然听得出来他的话外之意。
柳家长房这次升迁,多亏沈丞相进言,刘玺又是二皇子的得力手下,想必是有心笼络自己。
不过,陶恒先前曾劝过自己,皇上春秋正盛,现在择主,为时过早。
这次二皇子被训斥,西凉王丢了兵权,这两件事就能看得出来,皇上终究是皇上,一国之君,太子和二皇子再大,也大不过皇上。
只要自己牢牢抱住皇上的大腿,下场也不会惨到哪儿去。
未来几十年的变故,谁能说得准?
想到这里,柳文杰松了一口气,在刘玺面前,应对自如。
总之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顾左右而言他,始终不接刘玺的话。
直到天色昏暗,刘玺也不再多留。临走到陶恒身边时,冲他使了个眼色,便离开了知州府。
待柳文杰散值后,陶恒借故离去,径直来到刘玺落脚的客栈之中。
刘玺准备了一桌酒菜,等候多时,示意陶恒入座。
“陶先生,先前沈御史派你在暗中调查粮草一事,可是有眉目了?”
陶恒不再客气,径直坐下,自斟自酌了一杯,便从怀中掏出了张寡妇先前给的账本。
“这账本是先前曹良留下的罪证,请巡抚大人过目。”
刘玺翻开账本,草草看了几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