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潇然用扇子轻敲桌面,“你也别再兜圈子了,都是聪明人,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陶恒洗耳恭听,“沈御史请讲。”
“这替考案,可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
“陶某何来那么大的本事?”
“不如做个交易?”
沈潇然唇角微勾,“替考案到此为止,苍松县县令严禄和他的妻弟陈书生,以死谢罪,严禄贪来的钱财,分你三成。如何?”
陶恒轻笑一声,婉拒道:“陶某只是读书人,并非生意人。不会做什么交易。”
“看来先生这次是铁了心要查下去了?”沈潇然的语气冷了三分。
陶恒反问道:“这是你们官府的事,与我何干?”
“好!”沈潇然合起折扇,话锋一转,“这替考案暂且不谈。说说粮草案,你调查的如何了?”
陶恒想起,去年巡抚刘玺交代自己的话,沈潇然让自己留在柳家查清粮草的下落。
沈潇然是二皇子的心腹,又是太子政敌,就算告诉他也无妨。
陶恒思虑片刻,开口问道:“上元节才子山那晚的血战,沈御史可听说了?”
“嗯。”沈潇然微微点头,听陶恒继续往下说。
“这二十个匈奴是太子派来的,那晚临阵脱逃后,一直藏匿于凉州城中。二十个大活人,被藏得严严实实,这凉州城中,除了西凉王,也只有一个人有这本事了。”
沈潇然接了一句,“刺史郑涛江。”
陶恒接着说:“正是。他这次趁王爷去边境操练,把二十个匈奴放出,押送十车粮草出境。好在王爷早有准备,将匈奴拦下,没酿成大祸。”
沈潇然问道:“那这二十个匈奴,怎么变成十五个了?”
“那五个匈奴死于我手。”陶恒一口认下。
沈潇然眼角微挑,“你倒是坦诚。你是想告诉我,西凉王和匈奴的死没有关系?”
陶恒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知道沈潇然此次前来是为了调查匈奴的死因。
他还是想替王爷辩解几句,“若王爷想动手,有的是机会,又何必要在这节骨眼?明眼人一看,便知其中另有隐情。”
沈潇然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意料之中,“虽然这五个匈奴死于你手,但剩余十五个匈奴的死因和西凉王有没有关系,就不一定了。”
“可是……”陶恒也不好多言。
沈潇然打量着陶恒的神色,下巴微微扬起,“本官定会明察秋毫,彻查到底。就不劳先生费心了。”
“素闻西凉王仁义和善,深得人心。不曾想,南城先生这么快就入了西凉王帐下。倒是枉费我一片心意。”
沈潇然轻摇起折扇,那额前的发丝随风飘动,说得云淡风轻,嗓音却冷到极致。
“陶某何德何能,能入得了西凉王的眼?沈御史太看得起陶某了。”陶恒讪笑道。
沈潇然不以为然,“是吗?”
陶恒把话题又引到粮草上,“这粮草是郑涛江从中捣鬼,倒卖粮草,卖给匈奴。”
沈潇然看向陶恒,“先生可有证据?”
陶恒摇头,“郑涛江太过狡猾,眼下并没有。”
沈潇然冷笑道:“先生是在与我说笑吗?没有证据,圣上也治不了他的罪。”
陶恒单手支头,眸中透着一丝笃定,“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迟早能查出蛛丝马迹来。”
沈潇然嘴角微勾,“既然如此,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至于替考一案,若先生执意插手,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沈潇然下颚轻抬,言语间透着一丝警告,随即离开三宝院。
陶恒手心捏了一把汗,待门前的马车驶离后,他匆匆出了门,径直朝柳家走去。
柳家,墨韵堂中。
柳雨璃听完陶恒的一席话后,倒有些意外,“沈潇然竟找上门了,看来这次替考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