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台子纱幔飘动。
只见千凌昱半倚在美人靠上,望着纱幔外的月色。
月光洒在他那张白皙的脸上,也洒在他那身银白色暗绣金纹的衣袍上,整个人显得高贵而又静谧。
“倒是小瞧柳二郎了。”程清歌和他相对而坐,“如此看来,陶恒肯为柳家做事,倒也说得过去。”
雅间外。
听了不少不入流的诗词,直听得柳洛尘频频摇头。
接着再瞧陶恒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先生,你打算何时上台?”
“陶某打算即刻前往,二公子可否上台?”陶恒站起身,理了理长衫,收起竹扇,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柳洛尘也站起身,拱了拱手,“不瞒先生说,小生这次准备得其实并不充分。”
柳洛尘紧张起来,想起这是前日自己临时抱佛脚刚作出的诗词,心里倒有些没谱。
陶恒有些意外,随即鼓励道:“二公子谦虚了,像二公子这般才情,定能在赏月诗会上崭露头角,就算博不了彩头也无妨,就当是历练一番。”
“是啊,二哥,你就当是历练一番,得不得彩头都没关系的!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厉害的!”柳雨璃出言鼓励道。
柳洛尘舒了一口气,点点头,便和陶恒一同下楼,往一层中央的台子上走去。
柳洛尘先缓步上台,台下的看客们个个惊讶不已。
看着台上这位拘谨的少年,柳洛尘可是今晚诗会上年纪最小的。
柳洛尘理了理思绪,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他望着台下熙熙攘攘的看客们,再望了望二层趴在游廊上看着自己的妹妹,深吸一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
“小生柳洛尘见过诸位,今日小生登台赋诗一首,还请诸位笑纳。”
柳洛尘声音微颤,行完礼后往前走了两步,闭上眼睛,仿佛置身于楼阁之上。
他脑海里浮现出一轮明月,灵光一闪,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容。
“尘中见月心亦闲,况是清秋仙府间。”
柳洛尘声韵抑扬顿挫,有金声玉润之美。
此诗一出,台下一阵骚动,众人念念有词,叫好声时不时从人群传出。
柳洛尘暗松一口气,走下台子。
刚才这首诗是自己灵感突然涌上才作出来的,真是万幸!
这时,云兮楼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众人闻声望去,竟是今年春闱考上贡士的周言深?
这周言深不食人间烟火可是出了名的,他是刺史郑涛江重金请来的门客,向来不出席这种场合。
没想到,他竟出席今年的云兮楼诗会,真是稀奇!
周言深面容俊朗,玉树临风,一身紫色长衫,衣袂飘飘,很快便来到台上。
柳雨璃眉头微蹙,只见台下的陶恒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没想到还真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周言深不顾众人的惊愕之色,气定神闲地挥了挥衣袖,声如贯珠。
“山黛远,月波长,暮云秋影蘸潇湘。”
“好!真是首好诗!”
台下一阵骚动,甚至有人鼓掌叫好。
“不愧是贡士,出口成章真是不简单!”众人赞不绝口,议论纷纷。
周言深神情自若,抬眸望了一眼半空中的夜明珠,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陶恒在台下看了一眼周言深,将竹扇合上在手心中轻拍了两下,又望了一眼二层柳雨璃所在的方向,待周言深下台后,便径直来到台上。
“在下陶恒,今日代表友人琉璃公子前来赋诗一首,还请诸位笑纳!”
陶恒上台后拱手一礼,从容自若。
不知这琉璃公子是何许人也,台下众人都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刚才周言深的诗算是千古绝句,应景应物,比起刚才柳洛尘的诗句更胜一筹。
没想到还有人敢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