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广平被哥哥教育的一时语塞,沉默着什么也说不出来,这个当了大半辈子的军中政委,既带着三分军人的豪气,又带着七分从事军政工作者的思想逻辑,批评教育了弟弟郑广平十几分钟,这才觉得稍稍解气。
而郑广平在这十几分钟里,也是一句话都没敢插,手机放在耳边,都感觉到发烫了,也不敢拿下来,就这么聆听着哥哥的教诲。
半晌之后,郑六浮终于喘着粗气停了下来,然后就听郑广平缓缓开口问道:“您说完了?”
郑六浮冷哼一声:“怎么着?你有什么补充的?”
郑广平闻言回道:“那我就说两句了。”
郑六浮听后没有说话,在电话那边沉着脸等着郑广平的解释。
随即就听郑广平说道:“当年我下乡插队,他们说咱爸是右,咱们兄弟也受了连累,您当时差点没能留在部队,我也是得了我岳父的帮衬,才没太受罪,为了这份恩情,您说,我得娶了小霞,我没反驳,我郑广平也不想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可您知道,这二十几年来,我守着一个和我没有共同语言的女人过生活,又是怎样一种煎熬吗?换句话说,小霞守着我这么一个始终在内心深处接受不了她的丈夫,又是真的幸福吗?”
郑六浮沉着脸听着郑广平的话,然后冷声问道:“那你想表达什么?”
就听郑广平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想说,我们两个,离开彼此,不所谓算是一种解脱。”
“你放屁。”郑六浮骂道,“你五十几岁,走到这个位置上的人了,儿女情长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二十几年都过来了,就不能再坚持坚持?”
说到这,郑六浮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皱眉问道:“郑广平,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犯生活上的错误了?”
郑广平听了这话,也不打算隐瞒了,直接说道:“您说是,那就是吧。”郑广平终究还是想要脸的,也并没能理直气壮的从口中说出什么来。
“好啊,郑广平,你出息了,你现在了不得了,明天我就去吉山,有胆子,你就当着我的面,把这话再说一遍。”说罢,郑六浮一把挂断了电话。
郑广平随即也缓缓放下了手机,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头靠在椅背上,长长的叹了口气,闭着眼伸手在额头上拍了几下。
而这时,门被敲响了,就见吴瑞推门走了进来,刚要开口,看到郑广平的状态,便赶忙上前关心道:“您怎么了领导?”
郑广平摆了摆手:“无妨,你给我把降压药拿来。”
吴瑞闻言,赶忙去给郑广平拿了药,又送来一杯水,郑广平吃了药之后,抬头问道:“怎么了?”
吴瑞想了想之后说道:“顾省长,找您去他那里一趟。”
郑广平闻言抬眼看向吴瑞,然后低眉想了想,淡淡说道:“我知道了。”
顾凯找他是什么事,郑广平自然是心知肚明的,这几天来,自己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顾凯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过了一会,郑广平稍微好了些,便起身迈步走出了办公室,然后朝着顾凯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在门口敲了敲门,就听到顾凯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
郑广平闻言便推门走了进去,顾凯一见郑广平,便笑了笑,然后指了指沙发说道:“广平同志,坐。”
郑广平闻言没有急着坐,而是明知故问道:“班长,您找我有事?”
顾凯闻言站起身,然后端着桌上的茶杯,走了出来,来到郑广平身边之后,顾凯将手搭在了郑广平的肩膀上,然后带着郑广平朝沙发的位置上走了过去,郑广平见状也只好跟着他坐了下来。
二人落座之后,就听顾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