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璃盯着陶公公,暗自磨了磨牙。变态不可怕,可怕的是变态有文化。自古以来,但凡没文化的人,只能犯些小错。那些动辄令许多人有生命之忧的人,都是有学问的人。而今看来,想当一个高智商高情商的坏人,还得多读书啊。
楚玥璃忍不住问:“陶公公很喜欢读书吧?”
风马牛不相干的一句话,陶公公却回应道:“若是县主喜欢读书人,杂家也可以多读几本书。”
楚玥璃:“……”
完了,脚痒!痒得厉害!她很想将陶公公踩在地上,狠狠地碾压到烂成一坨!
什么狗东西?!竟敢调戏她?!
楚玥璃愤怒了,两只眼睛却眯眼一笑,道:“陶公公所言不错,我是喜欢读书人,毕竟读书人讲理。不知道陶公公讲什么?”
陶公公被踢了一脚,却好似浑然不觉。他回道:“杂家讲一个信字。婚约也好、诺言也罢,当然杂家说过的话,定要诚信。”
楚玥璃:“……”
完了,拳头痒!痒得厉害!她很想将陶公公打倒在地,然后一拳拳砸到血肉模糊!
陶公公这边唇角含笑,如沐春风;楚玥璃因气恼而变得两眼灼灼明亮,双颊绯红;白云间微微低垂着眉眼,看起来老神在在,实则袖子下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长公主微微皱眉,感觉自己被陶公公耍得团团转;顾九霄看看楚玥璃、看了看陶公公,又看了看白云间,深感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太后的笑容沉了下去,因为她早就看出了皇上那点儿毫不掩饰的小心思;皇上把玩着扳指,偶尔捏一捏,看样子气定神闲,唯有扳指上的裂纹知道,他已经勃然大怒!
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楚大人满头大汗的来到慈安宫,用帕子往脸上一抹,快速擦干净汗水,这才进入慈安宫,在大厅口,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颤声道:“臣楚轩之给皇上、太后请安。”
皇上转动扳指,一直不说话。
楚大人额头上的汗水很快汇集到一处,噼啪落下。暗道:自己已经和楚玥璃脱离了关系,就算楚玥璃被砍头,也与自己无关,更和楚家无关。
令人紧张到险些崩溃的气氛中,皇上终于开口道:“你给渡茳县主订过亲?”
楚大人一听此言,立刻认定,皇上叫自己来果然和楚玥璃脱不了干系。他立刻道:“曾定给顾府。不过那是以前的事儿。渡茳县主目无尊长,又忤逆父母,品行有疵,如今已经被逐出楚家,再无瓜葛。”
楚大人撇得特别快,唯恐被楚玥璃牵连。
皇上打量着楚大人,眼中晦暗不明,实则却透着一丝轻蔑。
顾九霄何其机敏,当即道:“既然已经再无关系,渡茳县主的婚事,他也没有做主的资格。”
陶公公道:“此言差矣。楚大人是渡茳县主的父亲,纵使说了气话,不再有关系,血缘却是一脉相承,分割不了。再者,皇上所问,是订亲一事。”三两句话,很好地安抚了楚大人的紧张情绪。
陶公公继续道:“楚大人,你可还记得,十五年前,你曾和西蜀春家,订亲之事?”
楚大人哪能忘了这事儿?!实则,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是,经陶公公这么一提醒,他立刻想到了,那个被他刻意遗忘并掩埋的订亲故事。
楚大人的眼皮一跳,看向陶公公,唇动了动,却没挤出一个字。
陶公公和颜悦色地一笑,道:“春家嫡子尚在人间。”眼神一扫,看向皇上手中的小巧银锁。
皇上一扬手,丢出小银锁。
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皇上丟偏了,眼瞧着就要落在地上。
陶公公却是轻轻一伸手,将小银锁托在手心中,递给了楚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