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私盐一事闹得人心惶惶,楚老爷在得知徐姨娘小产后,也只是攥着她的手,重重叹了几口气,压根就没有心情为尚未见面便无缘再见的孩儿难过。徐姨娘晓得楚老爷为人薄情,闭上眼,将眼泪吞进了肚子里,反过来安慰楚老爷,让他安心。
楚老爷感慨道:“还是你贴心啊。”转而恨身道,“楚书延那个畜生,真是要毁了我楚家的百年基业啊!”
徐姨娘气若游丝地道:“此事,确实怪他。他总想着讨夫人欢心,为了帮夫人筹备银子,才铤而走险。”
楚老爷问:“夫人筹备银子?”
徐姨娘垂眸道:“老爷竟不知……”
楚老爷一拍额头,道:“是了!她前几天折腾得欢,还变卖了四间铺子。我让她赎回,却不知赎了没有。她一个妇道人家,要那些银子做什么!?”
徐姨娘道:“妾也不晓得。妾只知道,夫人给了书延五千两银票,让他去做生意,两天就必须回本一万两。即便是抢,也没有那么快的。妾劝了书延,可书延却不让妾参合,只说此事他和夫人心中有数。结果,夫人误以为他拿着银子跑了,这才打在了妾的身上。妾……本不想说这些,让老爷烦心,只是……心里难过……”
楚老爷的身子一抖,慢慢站起身,道:“夫人……知道是什么生意?”
徐姨娘问:“若不晓得,如何拿出五千两,连个字据都不要。”微微一顿,“老爷,这到底是何生意,差点儿要了书延和妾的命啊!”言罢,泪水奔流而出。
楚老爷跌坐到椅子上,嘴唇颤抖,没有言语。半晌,他用手捂住了脸,用手指尖扣住了头皮。他怀疑,是楚夫人和钱瑜行合伙,要搬空楚府的银钱,打楚府一个满脸花,却又无能为力,不敢声张。然,自己的夫人,为何……会帮着外人?!
这个答案,楚玥璃很快就给得明明白白的。
一夜过后,天色微亮,楚大人如常去上朝,却发现自己的座位上放着一封信。那信件上写着:欲知楚夫人和钱瑜行的真实关系,不要声张,酉时初,乔装打扮后,到福临客栈天字九号房里侯着。
楚大人的手抖啊抖的,几次想下马车去问问,终究隐忍下来,将信件折叠好,收入袖口,然后闭上眼继续上朝。酉时初,他记得了。
楚玥璃戴上幕篱出门,发现钱瑜行的人还在窥探着楚府的一举一动。且,因白云间打杀了他大多数的手下,以至于此时此刻他的人手严重不足,竟派出了曾经在寺庙里对楚玥璃下过手的两名小厮。
楚玥璃本想直接对付二人,但因封疆不在,有些体力活自己做不来,只能引着二人回到钱府附近,然后直接把二人给杀了!那动作,真叫一个干净利索。
离开前,楚玥璃将楚夫人的一只耳环,塞进了尸体手心,然后灵巧地趴到树上,将一封用蜜蜡包裹着信件,飞射向钱瑜行的书房,破窗而入,正好落在书桌上。
楚玥璃转身离开,一如来时那般悄然无声。
待钱瑜行下朝,阿诚立刻将死了两名小厮这件事如实禀明。大臣们陆续离开,钱瑜行透过人影缝隙,望向楚大人。
楚大人察觉到钱瑜行的目光,举目望去,露出愤恨不已的目光,然后悄然转开,目不斜视的离开。
钱瑜行收回目光,继续前行,直到坐进马车里,才展开手心,将目光落在那枚熟悉的耳环上,恨不得将其戳个窟窿!
车轮滚滚,回到钱府,入了书房,发现蜜蜡信件,额头青筋就是一跳!
他这书房,竟成了那贼人随便出入的地方!真是……气死他也!那贼人若是被他抓住,定要将其千刀万剐!才能解心头之恨!
他狠狠地捏开蜜蜡,但见上书一行字:以彼之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