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胡说！为什么不要阿姐了……把阿姐的照片还给我。”桑榆倔强地看着父亲，眼泪不停地落下。
桑成抿紧了唇，靠近他。
“桑成！”桑母想去拉住他，却被甩开。
桑父走到桑榆面前，看着他的眼神，少年的眼神很坚定，现在面对他，强忍着眼泪不愿意显出自己的软弱，眼泪一直打转，硬撑着不流。
这个时常被人保护着的少年，终于敢反抗了。
“桑榆，我说的清清楚楚，你没有姐姐了，我们家只有三个人，你要闹腾随便闹，但是拎清楚自己的身体，少了一条腿的你，能任性到什么时候！”
啪嗒。
桑榆悬在眼眶的泪水重重砸在地上，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他现在没有单拐，没有假肢，他连走路都需要扶着墙，少了一条腿的他……是什么都做不到。
“桑成你乱说什么！”
“你要惯着他到什么时候！”桑父把桑母拉走，不让她靠近桑榆，带着她离开，“桑榆，你不是小孩子了，想做什么没人管你，但既然有本事胡来，就不要当累赘。”
“桑成你混蛋！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儿子……你放开我……放开我啊！”
桑母最后还是被拉出
去了，客厅里只剩他一个人。
桑榆用力咬着手指，呜咽声全部哽在喉头，双肩一直在抖动。
他试着迈开一步，然后身子一歪重重摔在地上，他用力抠着地板，他，是无法走路的。
最害怕被人这样说了，累赘。
他的左腿，让他从小很自卑，是阿姐带着他走出来的，残疾人和健全人很不同，一件简单的小事，对残疾人来说，可能花了很多时间才学会，变得熟练。
而在这个过程中，阿姐……就是支撑他走下来的人。
要是没有阿姐，他，可能会在最开始抑郁而死，他害怕所有人的目光，害怕和人交流，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他。
阿姐不是他的亲姐姐，可阿姐早已是他的亲人，是这个人不可或缺的人。
“拎清楚自己的身体，少了一条腿的你，能任性到什么时候！”
“你不是小孩子了，想做什么没人管你，但既然有本事胡来，就不要当累赘。”
桑榆从没像现在这样，恨自己少了一条腿，恨自己不是正常人。
他抬头看着墙上的照片，上面已经没有阿姐了，他要弄清楚究竟怎么了！他要让阿姐回家！
……
C市。
沈于毅在门外站了很久，知
道听不到哭声，他才推门进去，神情正常像什么都不知道。
“醒了？饿了吧。”沈于毅摸着她的头，“以后坐着也披好被子，这么怕冷还不注意。”
桑以安抱着膝盖，低头没说话。
沈于毅心口一紧，手指还带着她的体温，语气更温和：“我还熬了粥，你快醒醒神。”
以安，不喜欢别人看到她的脆弱。
“别走。”桑以安扯住他的衣角，声音沙哑。
闻言，沈于毅反握住她的手，看着她靠过来，抱住自己。
“陪我说说话。”
“嗯。”他轻拍着她的后背，就像在哄一个小孩子。
桑以安抿紧了唇，脸色苍白：“我害怕想起他们。我从小就拼命学习，每次都拿第一，我想做他们的好孩子。”
“但就算我做的再好，我每天熬夜起来学习、看书，也没有被夸奖过，然后我就想，是我不够好，再努力一些，再出色一点……然后我就到了余家，到余家的前一晚，他也是这样说的。”
“我、不姓桑。”
桑以安捂嘴笑了，弯弯的眼泪全是悲哀：“我当然知道自己不姓桑，我当然知道他是为了让我过的好一些，让我去当大小姐，忘了在桑家的日子。”
“可他们从没问过我，我想要什么生活，我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