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姑姑皱着眉,侯府大姑娘退婚的理由竟让她无法辩驳。
黎氏则是瞪大眼睛,恨不得把闻萱说过的话塞回她肚子里。
“你刚出生时我就请白云观的凌霄道长为你算过八字,他说你是福大命大的八字,以后谁家娶你过门,谁家走运——”
听到祖母这番话,闻萱不禁低头苦笑。
那位凌霄道长收了武安侯府的银子,还真是什么好听,就捡什么说。
她命好不好,只有她这个死过一次的人自己知道。
如果她真的福大命大,上辈子也不会被闻蓉和宋涧联手害到那等地步,最后落得个亲者痛仇者快的下场;但要说她命不好,她偏偏得了重生到未嫁前的机缘。
重活这一世,她不再想嫁人生子的事,她要做的就只有两件事,一是报仇,二是报恩。
嫁了人,反倒束手束脚,处处要受夫家掣肘,什么都不好施展。
“大姑娘,奴婢此次提前登门拜访武安侯府,也是奉了世子爷之命。”
孙姑姑在沉默了片刻后,为了不负自家世子托付的使命,还是硬着头皮道,“前两件事,奴婢都已向老夫人提起过。但现在大姑娘提出异议,我们镇北王府也不能强人所难,只能暂时搁置。”
黎氏听到她说是暂时搁置,就知道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世子爷交给奴婢的第三件事,也是此次奴婢前来的重中之重。”孙姑姑望着闻萱白里透红的脸,又将语气放软了几分,“世子爷有一样东西,要托奴婢交到姑娘手上。”
“他有东西要给我?”闻萱露出错愕之色。
前世时可没有这么一出,孙姑姑来武安侯府就是择定婚期,从头到尾都未提过什么东西。
“没错。”
孙姑姑命身旁的王府女婢端上红木锦盒,打开后,露出躺在里面的一枚玉佩。
这枚玉佩成色极好,通体温润,一看就不是凡品,上面刻着白头鸟和牡丹花,其寓意是夫妻恩爱到白头,共享荣华富贵。
但让闻萱惊讶的不是玉佩成色有多好,雕工有多惟妙惟肖,而是裴璋居然愿意把它送给她。
她知道,这枚玉佩是镇北太妃留给裴璋的。
前世时裴璋将它爱若珍宝,在王府时常把它悬在腰间,从未见他取下来过。
闻萱还记得,他有一个极受宠的妾室在过生日时和他撒娇,想让他将这枚玉佩送给她,以示她宠冠王府,裴璋却当场冷了脸,拂袖而去,也不管那位妾室在他身后哭得有多凄惨。
再后来,他就再也没去过那位妾室的院子。
由此可见在裴璋心中,这玉佩有多重要。
可现在裴璋却让孙姑姑把玉佩带来,送给她这个未婚妻。
“这是太妃娘娘留给将来的世子妃的,世子爷特让奴婢先把它送给大姑娘。他还让奴婢带话说,您二位小时在北疆曾有过约定,这枚玉佩非您莫属。”
孙姑姑说出这话时,老脸微红,但想到裴璋叫她无论如何都要让闻萱收下玉佩的嘱托,又补了一句,“大姑娘就收下玉佩吧,不然奴婢回去后没法向世子爷交待。”
“可这——”闻萱秀眉微蹙,百般为难。
这玉佩她要是不接,未免让孙姑姑下不来台,也太不给镇北王府面子;可她要是接了,那她之前的话就等于白说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她既然想要退婚,就不能态度摇摆不定,必须把事情做绝。
“孙姑姑,恕我得罪,这玉佩我不能收!”
闻萱心一横,对孙姑姑沉声道,“请您把玉佩送还给裴世子,并替我向他赔罪,就说我闻家大姐福薄配不上世子爷,请他另觅佳人。”
“闻萱!”黎氏情不自禁发出急呼。
可闻萱却是铁了心要斩断这份姻缘,只是朝黎氏磕头,就是不肯站起来收下玉佩。
孙姑姑见状,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