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刑罚终于结束。
行刑的狱卒似乎也终于打累了,把手中沾满了血的鞭子放回原处,那鞭子上的鲜血还未凝固,一滴滴地落到地上,在地面滴成一小滩血滴。
“少主,可需要属下送您回去?”
虽是这样说,这狱卒的语气却没有什么恭敬之意,随意解开锁链之后,也并未伸手去扶,而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
“不用。”
墨沉冷漠开口。
一身白衣已变血衣,但男人的身姿依然挺拔,身上的气质也并未改变分毫。
依旧是矜贵出尘,雅致却又疏离。
一步,一步,他走出地牢。
身后,早已习惯的狱卒毫不在意地收拾着锁链,又把那鞭子放进水里洗干净,看着那鞭子上的血融在水里,把整盆水染红。
啧……
整整一千鞭。
这鞭子可是神君特意输了玄力进去,确保每一鞭都能疼入骨髓,寻常人被打上一鞭,就能去了半条命,他们神域的少主……呵,也算是命大。
巍峨的神宫内,一身血衣却矜贵的男人一步一步从地牢走回自己的殿宇,他的步伐很慢,背脊却是极为笔直,完美如神祇的脸上没有一分情绪。
一路上的守卫也都习以为常了,没有任何人对此感到惊讶,一个个似没有看见般。
只有一个新来的小守卫扯了扯旁边的人,看了一眼那已经走远的背影。
“那好像是少主吧?他怎么受那么重的伤?”
“嘘……”
旁边那人赶忙让他噤声,板着脸低声喝道,“闭嘴,你不要命了?”
他看了一眼那道血色身影,严厉告诫:
“此事不必管,也不得多言!”
“是。”
小守卫战战兢兢。
……
终于回到房间,墨沉面无情绪地换下血衣。
而后重新换上一身白衣。
他并没有包扎身上的伤口,因为没有用。
神君特意下的玄力禁制,被鞭子打伤的伤口只能自己慢慢愈合,任何灵草和丹药都无用。
新换上的白衣雪色无尘,可不过一会儿,那雪色又染上了一道道血色。
墨沉却好像没有注意到,看也没有看一眼。
他在床上打坐。
忽地,他身上的气势一变。
明明还是那一身白衣,但原本矜贵出尘,雅致谪仙的气质,此刻却染上了满身的暴戾与恣睢,尤其是那一双漆黑的眸子,眼底的淡漠疏冷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从眸底深处散发的狠绝与暴虐。
“呵。”
他轻嗤一声。
漆黑的眸子漫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身上的血痕。
暴戾的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真是废物。”
男人不甚在意地掸了掸肩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而后慢条斯理地起身,出门。
悬崖半空,一座宏伟宫殿矗立其中。
宫殿的风格整体偏阴暗,一身白衣的男人出现在这里,似乎与这座宫殿极为不搭。
“主子。”
身后,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人无声出现,那人单膝跪地,无比恭敬。
男人负手而立,没有说话,可越是这样沉默,越是让人不寒而栗,下属明显感觉周身的压力越来越大,他不敢抬头看自家主子身上那一道道血痕,只恭敬地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良久,男人才冷冽开口:
“这几日,魔宫情况如何?”
“回主子,”下属恭声道,“一切按照主子的计划,属下等人已经着手在三界各处布下毁灭大阵的分阵,想来不出半年就能把大阵全部布置完毕。”
“很好,下去吧。”
“是!”
下属暗暗松了一口气,迅速离开。
今天的主子身上的气势实在太可怕,再多待一会儿他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