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棉头痛欲裂,耳边充斥着恼人的争执还有不甘的哭喊,最后在一声“砰”地巨大摔门声后,缓缓睁开了眼。
入目一张哭泣扭曲的少女面孔,是那样的清晰。
还没来得及等她反应过来,少女像是没料到她的突然清醒,在惊讶了一下后迅速收起脸上的愤怒,摆出一副小可怜的姿态扑到了她的身上。
“姐,我舍不得你,你不要嫁人好不好……”
身体的记忆,下意识就要将少女搂住,可是手在伸出的刹那,脑中如针刺般钝痛。
姜棉眼神一暗,面上是无尽的冷意,大力将扑在自己身上的少女扯开推倒在地。
“好痛,姐你为什么要推我?”
在她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下,姜棉敛去了眉眼中的狠戾,用疼痛干哑的嗓子开了口。
“我在发烧,会传染。”
“姐你就不能小力点,摔得莹莹好痛呢。”
白色连衣长裙,黑长的头发编做了两股麻花辫,小家碧玉的清秀样貌。
习惯性地轻蹙眉头加时不时地西子捧心状抚胸,好一朵我见犹怜的小白花。
与往日一惯的亲昵撒娇在这一次并没有起到作用,反倒让姜棉心中的恶心反胃到达了顶峰。
再也忍不住“哇”地朝着床边刚站起的少女吐了一身。
“啊,姐你干嘛,我的新裙子……”
刺耳的尖叫响起,花容失色的少女在这一刻也是再难保持惺惺作态的虚假,眼中满是嫌弃和厌恶。
吐出来后好了许多的姜棉彻底清醒,一扫而过少女丰腴红润的脸颊,语气凉薄。
“出去!”
“姐你……?”
“你有心脏病,过了病气要是严重抢救不回来死了,不要说是我害的,现在,出去!”
在那一个死字入耳时,王莹仿佛在姜棉的眼神看到了杀意,没由来地背脊发寒,心脏像是被人的手狠狠捏住。
慌乱地闪躲开了那锐利的眼神,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惊惧迅速逃离出了房间。
狭小灰暗的房间内再次归于平静。
唯有鼻腔内阵阵呕吐物的腥臭提醒着姜棉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她重生了。
斑驳墙面上挂着的可撕日历记录着现在的时间。
1975年,这一年姜棉17岁。
6月18日,她与渣男定亲的日子,亦是她人生踏入黑暗的开始。
因为丈夫不能人道的变态心理,本就自闭懦弱,又因为时代对女人的苛责,姜棉默默忍受了长达一年的暴力虐待。
可在他要强迫自己的妹妹王莹时,姜棉突然爆发了。
还没过18岁的生日成年,一榔头下去的代价换来了八年的牢狱之灾。
从出生开始就不被在意的自己已然不幸,但她觉得至少自己守护了纯洁的妹妹。
可就在牢狱中,她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柳翠兰。
在自己的认知中,那位重男轻女,将小姨女儿疼过自己亲生女儿的女人。
因为在得知了自己这一年来过得猪狗不如的生活,硬是与渣男母亲还有间接害得她如此的小姨争论,将二人重伤后被告入狱。
看到自己的第一眼,没有安慰没有流泪,只恨铁不成钢地丢下了一句话,“我不进来,谁护着你。”
监狱生活让一个平日里普普通通雷声大雨点小,受尽丈夫打骂也不还口的妇女为保护女儿成了女子监狱里的一霸。
就在姜棉眼中有了光的时候,护女英雄倒下了。
病痛的折磨让坚强了一辈子的女人为了让女儿有动力活下去,撕开了她心中的伤疤,将那个秘密说了出来。
姜小虎是她同父异母妹妹柳芝芝与姜父的儿子。
柳芝芝早年未婚先育生下了王姓地主家小少爷的女儿,也就是王莹。
因为时期敏感,王家一家子逃离海外并没来得及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