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烟回了后殿,便见赵玉楼已经回来了,正懒懒靠在软塌上假寐。
他只着紫衣常服,身上未有多余佩饰,一头墨发松松垮垮地用紫色带子绑着,此时的他正一手撑着额头,眼眸微阖,如雕刻般的如玉脸庞上满是慵懒随性,映着荧荧烛光,如隔帘美人一般,更添了几分朦胧。
饶是沈如烟还没从伤怀的情绪里走出来,此时看着殿内景象,也不由愣了一瞬。
似是听到她的脚步声,赵玉楼睁开眼睛,在这朦胧烛光下,一片清明的眼底莫名带了几分潋滟含情,随即他视线便牢牢锁住了她。
“哭了?”
沈如烟下意识摸了摸眼睛:“许久不见哥哥,有些激动。”
说着,她一边向软塌走去。
赵玉楼依旧没动,只一双眼直直盯着她,在她走至近前时向她伸出手。
沈如烟刚搭上他的手,就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拉着躺倒在他怀中,接着她便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沿着腹部与胳膊,顺势向上滑去,最后停在了自己的下巴处,轻轻攥住。
“不对。”赵玉楼仔细打量着她。
他一手撑着头,一手攥着她的下巴,语气懒散却莫名肯定。
沈如烟一顿:“哪儿不对?”
“你不对劲。”
赵玉楼制住她欲低下的头,眯了眯眼睛:“总不能是沈承砚欺负你了?”
“当然没有。”沈如烟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了?”
“我没事。”
“你有事。”赵玉楼语气肯定,一双慵懒的桃花眼像是能直入人心一般,透彻极了。
“我就是激动!”
沈如烟终于被问烦了,她心里本来就闷得慌,他还不依不饶非要刨根问底,她一下拍开他的手,从他怀里坐起身就要走。
“哎……”
赵玉楼也不摆姿势了,猛的翻起身就拉住她,随即双臂收紧,将她箍在怀里。
“生气了?”他轻声问她。
“你睁大眼睛瞧瞧,我哪里不对劲?”沈如烟偏过头,一双微红又带着些微火气的眼睛直直看着他。
真生气了。
赵玉楼迟疑了一下,接着便温声开口:“是朕看错了。”
见沈如烟移开视线,他摸了摸她的脸:“困了吧,早些安寝?”
说罢,他便打横抱起她轻放到床上。
沈如烟见他也上来后,翻过身抱着他的腰,轻声道:“我只是久未见哥哥,心绪激动罢了,皇上不要多想。”
赵玉楼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不解道:“哭的这样伤心?”
“嗯……我同哥哥自幼一起长大,感情非比寻常,更从未分别过这样长的时间,乍见之下,眼泪便有些不受控制了。”
赵玉楼点点头,似是信了她的话。
他抬手抚上她微红的眼角,低喃出声:“可怜见的……”
沈如烟唇角微抽。
赵玉楼还在轻抚着她的脸,生怕他再找事,她便默默闭上眼,强迫自己睡了过去。
而赵玉楼……无声地看了她半晚上,也不知在想什么。
沈承砚回京,算得近日以来的大事了,尤其对方还是带着河临王的头颅和一众叛军回来的。
论理河临王的项上人头很是值得一场庆功宴的,朝野上下也都看着呢。
只是不巧——太后病重了。
这是沈承砚回京后翌日一早的事,庆功宴自也要压后,或是无疾而终了——如果太后熬不过这一回的话。
慈宁宫至今还大门紧闭,除了赵玉楼没人能见到太后,连沈如烟也不知太后具体如何,只是听小德子隐晦提起……可能不大好了。
赵玉楼在早朝上大肆夸赞了沈承砚一番,然后便将他放在了谢长风手下。
谢长风的平南大将军如今只是虚职,在他交了兵符后更没了实权,为了不叫人才闲着,赵玉楼便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