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的好王兄项远?
项庭脸色猛的一变。
叶双城疾走几步,按着刀柄守在项庭身旁,沉着脸望向大殿门口。
身材高大,脸色阴柔的项远披着重甲,在一群如云甲士的拱卫下,大踏步而入中和殿。
孙铨几个之前便出言抗拒项庭的朝臣迎上项远,纷纷拜见不停。
“臣孙铨拜见大王子!”
“末将拜见镇远将军!”
“臣等拜见大王子!”
“……”
项庭静静看着这一幕,脸色平静,心底波澜起伏。
他早就知道项远的支持者众多。
但却没想到,六堂中的主官和能在中和殿中说得上话的属官,竟然大多都舍了自己,去向他项远献媚!
项远一一扶起几个向他参拜的老臣,皮笑肉不笑的看向项庭:
“庭弟,父王若真的有诏命,为何我不知道?”
项庭还没开口,项远就突然大笑起来:
“整个越地,整个大晟,谁人不知道庭弟你是个老实憨厚的孩子?
父王任你做监国,怎么可能?”
笑音陡然停住,项远猛然低头,鹰隼般的目光,紧紧逼视着项庭:
“告诉大兄,是谁……矫曲了父王的意思,推你上位?大兄替你做主!”
憨厚,老实,还孩子?
这阴阳怪气的词调,就差指着自己鼻子骂自己性子软弱,懦弱无能的草包了。
好一个项远,好一个先声夺人!
项庭脸上才刚露出一抹嘲讽笑意。
项远目光就直接绕过了他,抬手直指他身侧的叶双城,厉声喝问:
“庭弟,是不是他叶双城?”
项庭还没动作,叶双城脸色猛的一变,拔刀出鞘。早从殿内两侧兜过来的数十越王精卫,紧跟着拔刀。
项远身后的铁甲护卫不甘示弱,紧跟着对峙拔刀。
一瞬间,中和殿内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落针可闻的死寂中,项远深深盯了叶双城片刻,转头指向一直垂手不语的国相裴参,冷冷开口:
“亦或者,是他裴参?”
项庭自始至终都是饶有意味的打量着项远,经他提醒,这才猛的想起来刚才裴参可是没挺他的。
唇角一勾,项庭不以为意拍落项远手臂,笑道:
“镇远将军多虑了。
父王诏命,谁人敢改?
本世子,哦,不对,父王已经加我为监国了
本监国,又岂像是任人摆布使唤的阉人?”
项挺在“镇远将军”和“本监国,阉人”九个字上格外加重了语气。
听出了他的画外音和嘲讽,从进入中和殿后就一直握有主动权的项远脸色终于失控。
额头青筋根根暴起,脸色铁青一片,项远死死抿唇咬牙,盯着项庭,阴狠目光几乎将他连骨头带渣尽数吞下。
昨晚,在听南宫绍宗讲完项庭的所作所为和言语,项远就猜到了自己这个“好弟弟”项庭一直在藏拙。
项远对此一直有些疑惑和质疑,虽然他自问心性出众,但也没把握可以藏拙到装软蛋十数年!
可没想到的是,打消他所有质疑和疑惑的,却是项庭这么冰冷的嘲讽和阴阳!
比镇远将军强的世子和监国之位了不起?
至于阉人?
艹!
项庭继续笑吟吟开口,主动迎着他的目光,挡在裴参身前。
“认真说来,本监国倒是要谢谢镇远将军,代本世子指出了骨鲠之臣……”
项远强忍着当众杀人的怒火,挥臂转身往左而去。
“好一个骨鲠之臣!”
“但对于父王诏书,本将却不敢苟同!
就依着世子先前所言,于左侧廊柱而立了!愿随本将者,同来!”
项远都没发现,他已经将项庭在潜意识里当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