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花园里零零散散地或坐或站或行,约莫有一二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李明德和陈玉玲带着江夏往前走,喊了一声:“大师兄。”
正在亭子里跟人说话的一人应声抬头,看到江夏几人,面露喜色,站起身,快步而来。
“四师弟。”来人比李明德年纪大了不少,头发已经雪白,估计得有七十以上,但精神矍铄,面色红润,显然身体很好。他面带笑容,招呼陈玉玲道,“弟妹也来了?真是稀客。这就是江夏吧?”
江夏也从刚才李明德的称呼里知道了眼前这位老人的身份,忙恭敬道:“大师伯。”
这位大师伯名叫姜礼,年纪确实不小了,今年七十有五,是某些大人物的保健医生。现在这个园子是他大徒弟、也是他大儿子姜济民打理,算是他们这一派的固定聚会场所。
姜济民也从另一边走了过来,是个年过半百的俊朗中年人,一看就知道年轻的时候是个帅哥。
“四师叔,陈先生,江师妹。”姜济民文质彬彬地跟几人打了招呼。
李明德点点头,继续跟姜礼说话:“大师兄,你看我这小徒弟怎么样?”
姜礼笑而不语。
江夏也很无语。她理解师父想要显摆的心情,但自己连话都没说两句,让人家怎么评价?
“你别笑,不信考校考校?”李明德显然不允许别人看低他的小弟子,当即不乐意了。
姜礼哭笑不得:“你今儿带江夏来是给大家认识的,怎么还要考校起来了?”
被他一提醒,李明德也反应过来:“也是。”
陈玉玲嗔道:“你呀你,带徒弟过来,也不知道稳重点。”
李明德乖乖挨训。旁边姜济民想笑又忍住。
江夏乖乖地站在一边,听着师父跟大师伯他们聊天。
都是大夫,稍微问了点近况就开始讨论医学问题。江夏也学了一阵了,但还是听着有些蒙。能让他们谈起的都是中医上比较高深的问题了,她这个初学者听不懂也是正常。
陈玉玲拉了拉李明德:“我带六月到处走走。”
李明德愣了愣:“好。等会人来齐了我再去喊你们。”
陈玉玲点点头,带着江夏在后院里散起步来,边走边低声说话。
如今正是金秋时节,园子里菊花开得正好。但更漂亮的要数沿着墙边的十几棵银杏树,灿金色的银杏叶像是小蝴蝶随风飞舞,在地下洒下一片金黄。
“我小时候经常在这院里玩。”陈玉玲接住一片金色的叶子,缓缓道,“那个时候家里也很热闹。迎来送往的都是我父亲的同僚,还有一些我的小姐妹。后来,都各自分散,不知去哪了。”
这宅子说是李家的,其实是陈家的。江夏这位师母的父亲官至翰林,属于清流,身份清贵。平时家里自然是“往来无白丁”。
陈玉玲小时候还是晚清,她是官家小姐,但那个时候新式思想已经传入,他父亲并不古板,因此并未让她裹脚。后来,她更是上了女子大学,当年也是先锋人物,经常在报纸上跟人隔空对掐,现在对掐的文章都能组成一部文集。
江夏听得有趣,忍不住跟着笑,却忽然感觉眼前多了个人,不由抬眼看去,发现是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美女。
这姑娘一看就知道家庭条件很不错,这个时节还穿了一身布拉吉,外面罩了一间香风外套,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坤包,脚下蹬着一双时尚的黑皮鞋。
相比起现在常见的麻花辫或者齐耳短发,这姑娘留着长发,柔顺的发丝散落在肩膀上,头上戴着米色的发箍,其上点缀着漂亮的蝴蝶配饰。
像是解放前那些大家小姐。
“同志,你找人吗?”江夏看她一直盯着自己瞧,礼貌地问道。
小美女瞪着她,闻言嘟了嘟嘴:“我是白真真,你是不是江夏?”
江夏点点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