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松树上,一只猫头鹰的眼睛在夜色中发出绿莹莹的光。
“别看我现在混得人模狗样的,其实我小的时候特别自卑。
我父亲去世得早,我妈是一个不安分的女人。她没有正经工作,到处勾搭男人,靠男人施舍养着我和我姐。
于是,我和我姐从小就是别人嘲笑的对象。
对于母亲,我们对她恨不起来,但也爱不起来。
我姐上大学之后就没有回过家,她后来去了国外,一直不肯跟我们联络。
我能体会她的感受,她是不想跟那个肮脏的家有半点关系。
上大学的第一天,我因为怯懦被同班的一个大个子男同学欺负。
我习惯被欺负,被打了也不懂得还手,全班的同学都在嘲笑我。
我他妈的被打还要对那个大个子男生道歉。
唯独安妮,她站出来替我说了话。
她性格好,在男人堆里混得开。
我只是她众多朋友中的一个。
在我的世界里,她是唯一,可惜的是,我不是她的唯一。
记得我跟她第一次表白的时候,她满脸惊讶。
她说,老秦,你脑子坏了吧?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姐们。
我爱的卑微,尽管她骂我滚出她的世界,但我还是舍不得放弃。”
徐非非不太想听他那变态的爱情观。
她问:“你爱苏丽吗?”
“爱,吧!”
这两个字明显牵强。
“她身上有安妮的影子,但我不喜欢她身上没有棱角,毫无个性。”
徐非非明白,这个男人是受虐性人格,欠虐。
“她的孩子呢?确切地说,是你们的孩子呢?”
“死了。”
“怎么死的?”
“她得了产后抑郁,孩子出生不到十天,就被她用水果刀给戳死了,血肉模糊的。
等她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
她说,她把孩子的脑袋当成了苹果,她在拿刀削苹果。”
“所以,你就把陶然的孩子抱了回来,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养?”
“是的,那个时候,陶然一直在纠缠我,我想摆脱都摆脱不了。
我认识她的时候,和苏丽刚结婚不久。去丽市出差的时候,遇见了陶然,我惊讶这个世界还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
就和她多说了几句话。
反正一来二去就好上了,我在丽市给她租了房子。
空了就去看她。
后来也厌倦了,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她这个人有野心,我不想跟她过多的纠缠。
我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去过自己的生活。
没过多久,她就找到了我,说她怀了我的孩子。
我让她打了,她不干,非得要生下来。
我儿子死的那天,正好陶然也在医院待产。
我安顿好苏丽,飞去了丽市。陶然生下了一个男孩。
我直接把孩子抱走了,给陶然说那个孩子生下来缺氧死了。
我把孩子抱回了家,让苏丽把他当自己孩子养。看到孩子,苏丽崩溃的情绪好了许多。
这个孩子顶替我们死了的孩子活着。
这样,苏丽也可以不为了杀死自己的孩子承担法律责任。”
“那你和陶然还有孩子在三亚度假是怎么一回事?”
“陶然是个狗皮膏药,沾上了就甩不掉。孩子没死,被我带回了家,她后来知道了。
为了安抚她,我有空就带孩子去见一见她。”
“后来是怎么知道孩子不是你亲生的?”
“孩子三岁的时候,我身边的朋友开玩笑,说孩子跟我长的一点都不像。
一开始我没有在意,孩子虽然跟我不像,但跟陶然的眉眼还是像的。
直到后来,孩子在小区里乱跑,被一辆车给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