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儿说错了话,但这时咬舌尖后悔已经没什么用了,反正先把桉小娘子这刀刃上蹦跶的人扯出去再说。
昨儿下了一夜的雪,今儿没再下了,老爷儿也抖擞了精神出来亮相了,把里里外外的雪都晒融化了,远远看去,只觉得像是放了一地的镜子,亮闪闪的。
沈南宝走在其中,那些光照在她的脸上,零零碎碎的白,没照着的地方,阴影护着,像极了戏台上那些唱曲儿的脸,七拼八凑的颜色,看得桉小娘子心头栗栗的。
“宝妹妹……”
沈南宝嘴抿成一条线,嗐然了声,“桉姐姐您老实告诉我今儿过来是作什么?”
桉小娘子讪讪的,“遭你看出来了?”
沈南宝没好气地瞟了她眼,“你又不好扯那些巴子,也不好作刺头,今天一来就这么往人心窝子戳,我哪里瞧不出来的。”
桉小娘子笑,“你说得,我就不能见不惯那萧逸宸,故意这么呲嗒他的?”
也不待沈南宝说话,桉小娘子兀自自牵了她的手,往她手背上拍,“先前他和郑那谁谁,那么的挤兑你,我可不得替你出口恶气么!虽说你们而今是兄妹,但怎么说从前也是相互欢喜过的罢!他怎么能扭过头就去找其他小娘子,还对你这么无情呢!”
沈南宝只道不是这样的,但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她只带着桉小娘子进了爱宝轩坐,一壁儿给她斟茶,一壁儿道:“你别话拐话拐到天边去了,你且认真回答我,你今儿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桉小娘子极快的抿了下嘴,视线一溜,溜到了宝宝身上,忙蹲下身去逗起了宝宝,“你什么时候有的这猧儿?它叫什么名字呐?可真好看哩!瞧瞧它脸上这白毿毵的毛,长得一点也不随意,倒像个图案……”
桉小娘子停了一停,很快笑眯了眼,“我想起来了,这花儿像枣王家卖的金指环,说是什么心的样式,当时听得我直乐,说他倒像是剖开了人心肝出来看过似的。”
沈南宝秀眉蹙了蹙,一手扽过桌上的茶喂了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被岔话哩,你还没回答我哩!”
沈南宝也瞧出她的难以启齿,放下盏,黄澄澄的茶汤映出她沉静的面貌,“是不是陈方彦叫你来的?”
桉小娘子怔了怔,“你看出来了?”
又忙忙闭住了嘴,仿佛觉得这样不好看相,尽力给自己找场子地道:“你看出来了还问我,不是擎等着瞧我出糗么!”
沈南宝笑,“你方才不也这么对我的么!”
这只是玩笑话,沈南宝说了,桉小娘子没过心,她也没过心,反倒眉间拢上了一层阴霾,看得桉小娘子嗐然。
“你别多想,也就是说几句话的事。我也觉得是该说,毕竟你和萧逸宸……反正陈方彦到底是你未来的官人,他提醒几句,叮嘱几句都实属正常的。”
正常。
上次乞巧节,两人针尖对麦芒的样子,沈南宝还记忆犹新得很,她不由乜了眼桉小娘子。
“你就不怕他们说着说着动起手来。”
桉小娘子明显身形一颤,舌头打起了绞,“怕,怕不会罢!都多大的两人了,还值当动手么?”
说是这么说,声音渐小了去,脸上也显示出一股惶然的况味。
沈南宝见状叹了声,“你就尽想着替我出口恶气了,反倒被陈方彦他拎着鼻子走了。”
这话桉小娘子不爱听,显得她多笨似的,“我也瞧出来他别有用意,不过也没觉得不妥,总之几句话的事了。”
话说得没错,沈南宝道:“近来的风声,桉姐姐你听到了罢。”
桉小娘子一怔,忙嘬了嘴,“你别吃心,那些都是满嘴蹿猴儿,吃灯草灰的人些,那……”
“如果我说是真的呢?”
沈南宝对上桉小娘子发忡的脸,搁在膝上的手虚虚拢了起来,“我同他就是沈莳不想叫我们好过,故意这么拉扯一块儿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