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杜鹃一个人能想得出来的。程名振听得诧异,看着杜鹃,低声问道:“是岳丈要你告诉我这些话么?还是别人想提通过你来醒我!”
杜鹃武艺甚佳,领兵打仗很有章法,在喽啰当中也颇具威望。却不擅长动什么花花心思。被丈夫一问,眼神立刻有些慌乱,低下头去,以极小的声音回应,“也,也不全是阿爷,还有薛三伯、孙六叔,都遮遮掩掩地说了些。最近几天柳儿姐姐陪我一道照顾你,话里话外,好像也透着这个意思!”
“哦!”程名振轻轻点头,沉吟不语。这就对了,巨鹿泽的老家伙们都是些人精,若看不出张金称有意在巩固其自身地位,打压新人风头,才怪!可巨鹿泽内部势力对比失衡的情况也不是一天形成的。自己即便主动退让,也需要时间和手段来慢慢进行,不能操之过急,反而失了方寸。
看到丈夫的脸色又阴沉起来,杜鹃禁不住心里发慌,扯了扯程名振的胳膊,低声祈求:“你先别着急行么?是我心里藏不住东西,不该在你刚刚好就跟你说这些。反正咱们两个永远在一起,无论是谁想对你不利,我第一个冲上前跟他动刀子!”
“那倒也不必!”程名振笑着拍了拍杜鹃的手背,示意她不要为自己担心,“大当家是个明白人,没有证据,不会轻易怀疑我的忠心。况且我也不能真的跟他动手,否则在外人眼里看来,我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辈?”
“我只是说如果有那么一天!”杜鹃也笑了笑,低声回应。从丈夫的眼里,她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几分担忧。然而既然丈夫不肯明说,她也理智地不去刨根究底。
程名振点头,继续笑着说道:“柳儿夫人还告诉你了些什么?她毕竟和大当家夫妻一场,有些话未必完全是随便说说。”
“你是说,大当家在通过柳儿姐姐的口告诉咱们一些不便直说的话么?”杜鹃愣了楞,一双大眼睛瞬间睁得滚圆,“我,我还真没听太仔细。我真没用,一直想着她只是随便聊天!”她懊悔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努力回忆,“她,他好像说过大当家准备将锐士营的规模扩大一倍,要等你病好了才跟你商量。还,还说大当家准备收两个人做义子,一个好像就是你从馆陶县带出来的人,叫周礼虎。另外一个,好像,好像是郝五叔的部下,叫什么杨彪!”
“这就对了!”程名振笑着点头。锐士营的战斗力远远高于其他喽啰,其中将士都是由各寨选送,集中训练,集中作战,但平时还是归各寨隶属,与程名振这个总教头和张金称这个大当家都没绝对关系。
战前锐士营人数接近两万,其中大约四千人来自张金称的主寨,余者各寨均为两千。如果将锐士营的规模翻一番的话,则至少有八千人要出自张金称的主寨。而其余各寨有的还能再多出得起二千精锐,有的却拼了性命也凑不齐这两千合格青壮。如此,张金称便可以大度地从他的主寨出人头来填补空额,将锐士营的四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变为他的直系部属。那样,锐士营的控制权,便牢牢地掌握在了他这个大当家手里,程名振虽然身为总教头,却再也无法凭借锐士营来威胁大当家的地位。
此外,周礼虎和杨彪都是锐士营中有名的悍将,号召力虽然不及王二毛,也非同一般。通过认义子的手段,张金称控制住他们,等同于无形间将程名振的势力掏空了一大块,从而遏制住了他越来越旺的风头。
“对了什么?”杜鹃茫然不解。
“张大当家,毕竟是大当家!”程名振笑了笑,满脸敬服。虽然明知道张金称的这几招都是针对自己,他心里反而变得轻松了许多。这种手段,总比双方直接对撞,血流五步的好。况且自己也没想着坐张金称那把交椅,实在没必要费力气去争。
“阿爷也是这么说过,还说如果锐士营规模扩大的话,他就不出人了,让咱们两个给他凑两千青壮出来!”杜鹃笑着撇嘴,“我看他是越老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