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夜的玉山楼,气氛无比凝重。
议事厅里,一身雨纹大青衣的美妇面颊冷艳,两侧二十余座的玉山楼高层皆列座在场,目光却不时闪动,一片诡异的沉默。
历代萧家后人掌舵玉山楼,是铁一般的规矩。
如今后人身死,整座玉山楼都气氛微妙。
在场众人,也鲜明分为了两派。
以裴雪茹和四位萧家死忠楼老为首的玉山楼众们,站成了一派。
另一派系,以楼老晋天竺为首,包括其余八位楼老,年轻内卫统领晋文东,以及其他年轻一代翘楚的诸多楼众。
“晋天竺……”
裴雪茹冰冷的目光落在一位面色淡然的老人的身上
此人生得鹰钩鼻,身材精瘦,气质阴沉,年过五十,乃是十三位楼老之中修为最高者,八年来已踏足半步宗师巅峰,随时可能踏出宗师那一步。
晋家有晋天竺,又有晋文东这般年轻的后起之秀,在如今的玉山楼之中,堪称举足轻重。
以晋家为核心,还有刘家、王家、叶家……当年萧家一言九鼎时,他们都隐而不发,八年过去,却都生出了难以抑制的邪念。
“诸位,今夜何事?”
好半晌后,裴雪茹缓缓开口。
她的玉手握在第一把椅两侧麒麟头上,宗师气魄无形展开,无声对在场九位夺权楼老形成压制。
四位死忠楼老早已无形凝聚在她身边,态度,亦很是坚定。
“夫人,还用我等多说吗?”
晋天竺睁开苍目,呵呵笑道:“萧家后人已死,你又何必装傻?”
“已死?”
裴雪茹强压着怒火,冷厉目光定定压着他,道:“谁说萧枕已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萧家后人乃玉山楼历代楼主,此乃铁律,你却言楼主已死……晋天竺,你今日想造反?!”
她面容冷艳,语气更是罕见地无比凌厉,上来就要镇服众人。
在场不少人都是色变,气氛更是瞬息间进入白热化。
晋天竺却是个老狐狸,顶住压力,深吸了一口气,道:“事到如今,萧枕那废物身死已成定局,女魔头难不成还能大发慈悲将萧枕送回来不成?你再想为萧家撑腰,也得看清局势……裴夫人,莫要自误!”
大厅里落针可闻,苍老声音竟也是毫不示弱,态度强势冷厉。
双方之势头,针尖对麦芒。
四位死忠楼老无声站起,目露凶光,恨不得斩了这试图夺权的晋家老人。
八位楼老,晋文东与各家年轻一辈,同样不甘示弱地起身,眼底里充满了蔑视。
接着,便是争吵……
怒斥……
镇压……
偌大的厅堂里,一夜未眠。
晋家之心,几乎不加遮掩。
他们料定了这位裴夫人根本毫无根基,今后没了萧家后人这道精神旗帜,根本没法和他们争斗。
“晋天竺,你当真要夺权?!”
事已至此,裴雪茹面色铁青,恨不得一巴掌震死这位晋家老祖。
“想杀我?”
晋天竺敏锐地发觉了她真气涌动,冷笑道:“裴夫人,你当真以为杀了我就能压服玉山楼?偌大玉山楼多少江湖后浪,都想要跻身江湖更高处,萧家后人无能,就该让出位来……
你是宗师,能杀遍玉山楼无敌手,我晋家首当其冲,可刘家,你难道也要杀?叶家、王家……你又当如何?
萧家已是无后,你,想杀遍玉山楼么?!”
老人苍目中闪动着蔑视,朝着气得颤抖的裴夫人走近,阴恻恻笑道:“若是如此,我希冀看见将来萧家后人从坟地里爬起,看他废人一个,如何慑服玉山楼!”
裴雪茹好半晌才胸膛平静,陷入了沉默。
身后本气势凌厉四位死忠楼老,也在晋天竺的一番话下,攥紧了手掌,却涌起